如此大的一个家族,子女众多,他能够从这么多人里脱颖而出,证明他不仅是有过硬实力,还深受老董事长的喜爱。”
程景知无声转动耳钉,视线虚落在不远处的吧台上,片刻后她笑得明媚,语气似叹息也似终于死心,洒脱般地说原来是这样。
乔彦今似乎有些忙,手机响了两遍,在程景知的催促下才接起。
今日司宴他自然也是主要人物之一,不可离开太久,而现在他已经在程景知这里耽误了许多时间。
“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程景知说。
“我去给你叫医生。”
“我歇一会儿,等司机到了我就走。
彦今哥,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了。”
乔彦今也是分身乏术,嘱咐她在这里休息一阵,实在有事记得给他打电话。
程景知点头,看着他出了房间。
她再也不需要伪装了,松下挺直的腰背,也走不动路,直直倒在沙发上,枕着手臂就入睡。
梦里腊梅开得正好,薄雪压着枝头,是冬月里独好的风景。
最后的蓝调时刻,腊梅树下坐着的男人,周身围绕着一股颓靡的腐烂气息。
程景知与他对视的一瞬,仿佛落入了一张密密的黑网,如此浓墨而贵气的一张脸,却在这样的冬夜穿着一件破衣服。
他的手懒散搭在膝头,五根沾着血迹的手指垂下,中指的指尖有一滴血早已受冷空气影响而凝固,落不下来也回不去。
他尽管是落魄的,却犹有一身傲骨。
她很难简单地用流浪汉来形容他。
或许是被程景知盯得久了,他竟开口问程景知要水喝。
程景知回神后惊慌失措跑开,五分钟后又跑回来。
迎上男人诧异的目光,她将买来的碘伏和棉签以及纯净水和面包一股脑扔给他。
给他的一瞬间触碰到了他的手,那真的还是一具活人的身体吗?冰冷得刺骨的,令人浑身发颤的温度。
冷意逐渐蔓延至全身,冻得她挪不动步子,眼前的男人慢慢消失,连带着周围的景色也消失……
程景知睁开眼睛,眼前是白色大理石台面的圆弧形茶几,门铃声不断被摁响,不达目的不罢休。
感觉身体出奇地冷,她瑟缩着肩膀站起来,趔趄着脚步去开门。
门外的男人眉头皱得很深,面色凛冽,偏头打量她一眼,脱下身上的西服外套披在她身上,只冷冷吐出两个字:
“回家。”
“程景赫……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这问题需要回答?”
程景赫接过她的手包,等她温吞走出来才去关上门。
又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对待一个病人:“乔彦今告诉我的。”
程景知头晕得很,却不忘指责弟弟没礼貌:“乔彦今比我都大两岁,你应该叫他哥哥,哪有人直呼人大名的。”
程景赫瞧见她脸色出奇地红,等待电梯的过程伸手摸了一下,烫得惊人。
他松开手后脸色依旧未变,只说她脑袋锈掉了,生病了还一个人躺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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