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乌弦负伤而逃的第三日。
湖泊沼泽遍布水族眼线,他自然待不下去了,只能像丧家之犬般逃窜上岸,一如当年被驱逐出东海的狼狈。
他是魅妖,不能离开水源太久,遂循着潺潺水声找到一条林间小溪,取了幕篱,将化出掌蹼和鳞片的手浸入水中,把冰凉的溪水疯狂泼至苍白柔美的脸上,以此滋润快要干裂的肌肤。
鳞片消退,溪水中倒映着他的模样,只是原本美丽洁白的半边脸颊上,此刻却爬着一片枯花般的烧伤,无论吃了多少人、多少灵药都无法痊愈,看上去诡艳至极。
乌弦拧起细眉,发狠地拍打水面,将那丑陋的倒影击散。
正此时,一阵潮湿的冷风穿林而来。
乌弦猛然回头,果不其然看到了手持灵剑而立的青衣男子。
他转身就跑,刚涉入水中,就见退路亦被灵澜等人截断。
腹背受敌,他深知今日插翅难飞,眉尖一蹙,作出哀戚可怜的模样来。
“青罗,我们又见面了。
好歹夫妻一场,你真要与我刀戈相向吗?”
“你屠我族民的时候,怎么不念及夫妻一场?”
沈青罗冷笑,步步向前,“我的父主,是你逼死的?”
“都是那群魔修逼我做的,我亦不想如此。
你知道的,青罗,我只是太想你,太想让你回家了。”
乌弦一边诉说甜言蜜语,一边不住后退,直至退无可退,便噗通一声跪伏在水中。
他宛若一朵我见犹怜的毒花,仰首乞怜道:“看在我这么爱你的份上,看在我是孩儿父亲的份上,放过我好不好?”
回应他的,只有一道凌寒的剑光。
没有多余的废话,没有一丝的迟疑。
作为他曾经的妻子,沈青罗自然知道,他心口哪两片硬鳞的缝隙最为脆弱。
“我的孩子,不需要父亲……”
沈青罗居高临下地审视乌弦不可置信的灰败面容,手中长剑又往里送了送,直至剑刃尽数没入他的胸腔,再也无法深入分寸。
“或者说,只需要我这个父亲。”
此恨难消,那便杀夫证道。
第39章第三十九章白发
天气晴好,白妙坐在渡口的石阶上剥莲蓬吃,双足浸泡在水中,时不时将清水踢得哗啦作响。
沧浪恢复了往日的灵气,荷叶常青,莲花不败,一年四季都有清甜的莲子吃。
而戴着傩面的少年则曲肘枕在脑后,靠着凉亭漆柱小憩,巨大的白狼在一旁追逐翩跹的粉蝶。
白妙不擅水性,胥风也是个旱鸭子,晏琳琅便将二人留在岸上玩耍。
先前那些失魂痴呆的镇民也都一一清醒过来,除了个别记忆受损外,倒也没留下别的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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