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红菱看过屋子,便同那店掌柜商议端午那日的宴会菜色。
那店掌柜却擦了一把额上冷汗,掩上房门,向姜红菱打躬作揖道:“真真不敢信,大奶奶原来这等的胆色过人!
那齐王,可是好惹的?江州城里的土皇帝!
他恼起来,什么人打不得?大奶奶偏要去碰他的锋芒!”
姜红菱浅浅一笑,说道:“掌柜也不必惊慌,此事是他无理。
青天白日,这么多人看着,他又能怎样?何况,我原本也并不想同他真个争执。
我也想过了,他若当真发作,这屋子便让给他也就是了。
只是那时候看着他勒掯掌柜,实在不成个话。”
那店掌柜听了这话,连声道谢,又说道:“我却给大奶奶提个醒,那位王爷端午那日,也是要在间壁摆酒看龙舟的。
奶奶今儿同他结下了梁子,那日仔细他找府上的晦气!”
姜红菱莞尔一笑,不接这话,只问道:“我却向掌柜的打听个人,方才跟在齐王身侧的青年公子,是何人?看那谈吐做派,不似寻常的清客相公。”
店掌柜听问,当即答道:“那位是当朝圣上的六皇子,毓王爷。
他封地本在西北,清明时要为母亲上坟拜祭,奏请了朝廷,来了江州。
这到了五月了,还不曾回去。
齐王爷时常带着他出来吃酒会客,我故此知道。”
姜红菱这才恍然大悟,上一世改朝换代,君临天下的便是这位六皇子毓王。
于此事,她所知不详,还是今生重生回来,顾思杳同她谈起过些许。
她只晓得这毓王生母为容嫔,遭柳贵妃陷害,戴罪而亡。
六皇子不受上宠,常年匿于西北,以为韬光养晦的保身之计。
今生,顾思杳是将两人的前程皆押在了这六皇子身上,他平日里的谋略策划,她大约也听他讲过一些,到底不甚详尽。
顾思杳也没告诉过她,如何同毓王搭上的关系。
她却不知道,这六皇子竟然来了江州!
惊诧之下,姜红菱心中却只有一个念头:也不知他知不知道此事?
当下功夫,她同那店掌柜议定了菜色酒水,吩咐妥当端午那日什么时辰,来多少人口,宴席几桌等事。
因着齐王就在间壁,她也怕夜长梦多,横生事端,便告辞离去。
临出门之际,却见那六皇子亦从楼上下来。
姜红菱因着顾思杳谋划之事,不觉就多看了他一眼,恰好就同他目光碰在一处。
姜红菱细看了一眼这毓王的形容,暗暗赞叹了两声,到底也不觉什么,便即登车而去。
那毓王却在楼梯口上驻足不前,微微出了会儿神,还是一旁侍从低声道:“王爷,顾二爷还在兰花巷等您呢。”
毓王淡淡应了一声,这方迈步。
姜红菱出门登车,便吩咐进城。
跟着她的两个丫鬟,皆是惊魂未定。
如素还忍不住自车窗里探出头去,回看了几眼。
姜红菱看见,便问道:“探头出去做什么?不怕被风吹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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