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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谁这样问你,你都这么说。”
披外套时,他凑近我,在我耳边小声说。
他又站好,郑重地行了个军礼,对我说:“我谨代表知更鸟小队感谢你,格洛利亚杜兰德女士。
你无私地挺身而出,拯救了一位美利坚的士兵。”
我刚体会过劫后余生,胸口剧烈起伏着,愣愣地看着他。
一分钟前,我的生死还仅在他一念之间。
两个事实来回冲刷着我:一,他知道我在说谎。
二,他放过我了。
有了阿尔的保证,接下来的几天我在这个营地安稳地待了下去。
他们称这里为13号A区,是阿尔研究的特有的地区编号法。
我没闲着一点,不断有伤兵来找我看病,甚至附近别的区也会有人跑过来。
空闲时,我就会教阿尔各种实用的战场医学知识,比如勤换床单、清洗刀具等等。
他听得非常认真,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而不是手术刀。
我越来越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掺杂了些别的东西。
要是被英国人知道了我在尽心竭力地教敌人怎么治病、还和敌人暧昧不清,可能会被骂叛国贼吧。
我有时候这样想。
但有时候,时而突然想起黛菲说的“饿肚子是所有人类都能感同身受的苦难”
,时而想起亚瑟称不愿意当英王的鹰犬。
英王的命令——他不服从就会死,士兵们又何尝有过选择呢?
有天深夜手术结束后,阿尔帮我收拾东西。
他临走时,一句轻轻的话飘过:
“雷蒙德琼斯。
我的名字。”
在13A留下的第十天早上,阿尔带着一束漂亮的黄色小花站在帐篷前等我。
我知道事情开始走向失控了。
“我不能要…”
他揪下一朵,插进我的发间:“昨天去了趟海边,特意给你带的。
你没见过这种花吧?”
“阿尔,你不能这样。”
我祈求地望着他,希望他明白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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