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紧张地注视着我,直到看到我笑了,才松了口气。
他铺好厚毛毯,邀请我一起小憩一会。
现在我们还没驶出葡萄牙的安全海域,是难得的能安稳休息的时候。
在暖哄哄的太阳下,我窝在亚瑟身边,随着疲惫后常常出现的那种下坠感袭来,很快就睡着了。
结果,也许是因为通宵加上疲惫,我直到天色几乎完全暗下来时才睡醒。
从到了里斯本之后,我的作息就开始变混乱了。
迎春花号上点着几盏蜡烛,让我还能勉强看清站在船头掌舵的亚瑟的背影。
“你能看清地图吗?”
我问,秉着蜡烛走过去。
亚瑟单手扶着舵,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我两百多年前就走过这条航线了,当时的船比迎春花号差得多,不过船员也有四五位,不会太累。
大西洋哪个经纬度有什么风,如何换舷、如何收帆,我早已烂熟于心。”
“我已准备好记笔记了。
哎,怎么才能像你一样无所不知呢?”
“我除了活得久一点之外没什么特别的才能。
不管什么东西,重复上几十遍,就算你想忘掉也难了。
好事坏事都一样。”
“那岂不是缺少了很多乐趣?学会一项新技能、并在笨拙的尝试中逐渐变得得心应手,是世界上最有趣味的事情。
可以说我就靠此而活啦。”
“你这样想?我只知道许多人会巴不得自己生下来就什么都会,或者一学就会。”
“抱着完美主义想法的人往往什么都学不会。
他们在尝试阶段就被自己的愚蠢吓退啦:如果我继续做不好,不就证明我蠢得无药可救了吗?”
“坦然接受自己的错误一直是个难题。
对我来说也是。”
亚瑟说,然后气氛似乎又要往沉重的方向偏了。
我赶忙抢过话头:“我刚到普利茅斯时,也持着这样害人害己的自尊心。
不过在被来自各种学科的挫折轮番击溃之后,只好将破碎的自尊心一片片拼起来啦。”
我正色道,“所以即使您说那段时间是在软禁我,但一切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您也没用暴力手段胁迫我,即使这是您完全可以采用、并最省事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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