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润不知道她哭了没有。
也许哭了,又也许没有。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顺着脸颊流下来的那些雨水,到底有没有夹着泪水。
就是夹了,她也分不清,哪些是雨水,哪些是泪水。
双蒙和落依秋儿也来了。
双蒙为冯润打伞,而落依秋儿则跪在冯润跟前苦苦哀求,哭着道:“主子,回汀兰宫去吧,别在这样淋雨了!
你身子弱,万一再生病了,那如何是好?”
冯润还是充耳不闻,还是像雕刻那样一动也不动。
后来拓跋宏出来了。
走到冯润跟前,看着她,一字一顿,一字一顿,冷冷的道:“大冯贵人,你回去!
朕不想见到你!
你可知道,你越是这样,朕会越讨厌你!”
冯润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忽然抬起头来,笑了。
这笑,让拓跋宏心如刀割,柔肠寸断。
终于,他硬下心肠,令双蒙落依秋儿:“你们把你们主子带回汀兰宫去,就是拽,也要拽她回去!”
说完后转身,要回房里去。
落依和秋儿拉了冯润:“主子,我们回去吧。”
冯润还在笑。
一直笑,一直笑,直笑得众人毛骨悚然。
她边笑边道:“是,我该回去了!
不应该在这儿讨人厌。”
回头,在雨中一步步走。
路过一个荷花池,冯润忽然发了疯似的,视死如归地一头跳进池里去。
众人一阵惊叫。
双蒙赶紧冲上前,跳下去,死死抓住冯润:“主子,不要!
不要啊!”
荷花池的水很浅,只到了冯润的腰间,根本淹不死她,可冯润觉得,她被沉溺了。
那一刻,冯润想到了死。
是,她想死。
全天下的人都可以对她不好,全天下的人都可以冷落她,但拓跋宏不能,因为拓跋宏是她的全部,除了他,她一无所有。
如今拓跋宏不喜欢她了,讨厌她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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