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烨顺着秀婷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头发乱糟糟的，上面还沾着稻草，身上的衣服也是补丁摞着补丁，但皮肤还算白净，目光清明，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根本就不像是农户家的孩子。
王晨烨转头问小牙人，“这女孩也是农户家的？”
“哎，”
小牙人脸上露出惋惜的表情，走进人群，从里面拽出几个孩子，都是从八九岁到十几岁的样子，六个女孩，“他们几个是蜀南一户行商家的孩子，做了十几年生意，赚下些钱，便在长安城定居了，
可不巧，上月的时候，那行商从江南带了云锦回来，却不想路上遭了贼人，人被杀了，货也被劫走了，可那些货物还未结清货款，货主找上门来，家中值钱的物件和宅子都抵了债，就这还不够，
那行商的妻妾见欠下这么多债务，便都跑了，剩下这几个孩子，也被货主通过衙门卖到这儿了，拿钱抵债了。”
王晨烨皱眉：“又是大户人家的孩子？”
“可不能算是大户，”
小牙人将王晨烨请到一边，小声说道，“那行商一妻两妾是三姐妹，也都是从牙行买了回去的，生意做的并不大，这一次，也是遭人设计，才冒险去了江南，我怀疑啊，
那货主就是设计他的人，他那一妻两妾说是带着三个男孩子跑了，我觉着就是那货主将人带走了，
而且，您看这几个孩子，自己母亲都跑了，却没有一个哭喊着要去找娘亲的。”
小牙人说完，把其中一个八岁的孩子拉了过来，撸起他的衣袖，“公子，您瞧瞧，这孩子可是那行商正妻所出，这身上的陈年旧疤如此之多，
我家掌柜的问他，这伤疤从何而来，您才这孩子怎么说？”
王晨烨不语，看向小牙人，那小牙人尴尬一笑，接着说道：“这孩子说是自家母亲打的，不光是她这个最小的，那几个女孩子身上比这还惨呢！”
王晨烨脸色冷了下来，沉声问道：“怎么？你见过了？”
“那倒没有，”
小牙人一本正经摇了摇头，“您也知道，我们这牙行要负责衙门口的人口发卖，被送来的人，那都得经过检查的，
男人就由我们来查验身体，女的，则是由专门的婆子来检查的，您放心，从咱牙行卖出去的人，都是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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