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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读过俗世所谓的神谕。
我不信神,当然不信。
生命教会我思考,而我用其质疑,我傲慢无礼,但从不自诩无知。
是萧翎来到我身边,我才第一次质疑自己。
我是完整的吗?我不知道。
古希伯来人笃信,人生于混沌,长着两个头,四只手和四只脚,那是两个人的灵魂合二为一。
当人类降生时,灵魂一分为二,所以所有人都是半个灵魂,所有人都是残缺,是无法完整。
萧翎让我知道,原来我在过去无数的时间里,一直是残缺的那一个。
他填补了我在诞生时被分走的一半灵魂。
灵魂是唯一的,他也是唯一的,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对于他而言,我却成了被放弃的?
人有多冷血,才会毫不惋惜地抛弃自己的另一半灵魂,转投于另一个人的怀抱。
哪怕萧翎不是真心爱林怀羽,那对于我和他自己来说,也过于残忍了。
即便他不是真心——他的灵魂已经认了主人,他所有的风流和放荡只是因为他恨我。
他今日能借歌声倾诉我们的过往,说明他的灵魂仍然记得我,仍然记着自己的归处。
十年前,我离开了疗养院前往大学,进行必要的交际。
即便我在许多领域都可以达到博士入学的水准,母亲还是要我尝试正常的社交生活。
我带上了刚走出手术恢复期的萧翎,这让母亲很不开心。
她想趁我离开将萧翎带到某所私立高中去,或者更糟糕——她会帮他回到萧翎抛弃过他的哥哥身边,她满心以为我会买账。
但我当然不会。
萧翎被我带到了大学里。
我同样替他申请了学校,他的知识全部来源于我,又有抗争病魔的履历,学校忽视了他缺乏社会实践的短板,破格录取了他。
我和他又共处一处,而他就在那时开始暴露他的本性。
他开始对课堂上或者俱乐部里认识的人微笑,就像他曾经对我微笑那样。
他对于外界毫不胆怯,一点儿也不。
我授予他的知识和涵养成了他笼络人心的手段,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他对旁人笑得太多,交谈得也过分推心置腹了。
而我也发现了他竟然开始背着我寻找他的哥哥,而对于这件事,他对我毫无坦诚。
我知道他生出异心了。
他不再信我,不再全心全意依赖我、仰仗我。
而我无法接受这样的改变。
我无法接受我的另一半灵魂背对我。
半学期的课程后,我对他的忍耐达到了极限。
我在假期将他带到了威斯康星的一栋乡村别墅里,那里常年被积雪覆盖,四下都是呼啸的风。
萧翎意识到了我的不愉,即便我没有特意向他展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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