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宣抬起头,认真道:“娘亲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为什么会有人说她坏话?”
皇帝眉头微动:“有人在你身边说什么了?”
“没有,”
景宣道:“是我偷偷听见的。”
皇帝神情微凝,却不言语。
“阿翁,”
景宣稚声问他:“娘亲有做错什么吗?”
皇帝摇头,道:“没有。”
“既然这样,为什么别人要说娘亲坏话?”
这一次,皇帝沉默了许久,方才道:“因为你父王是储君,他是不会有错的,即便有,也只会是身边人的错。”
“不过,”
他失笑道:“这样的话,对你而言,还太难懂了吧。”
景宣坚持道:“可娘亲没有错。”
皇帝有些无奈,笑道:“每个人看问题的角度是不一样的,从你的角度看,你娘亲无辜,但从别人的角度看,他们的做法也无可厚非,你父王左右平衡,其实也很难。”
“既然娘亲无错,为什么要受委屈?”
景宣蹙着眉头,质疑道:“阿翁讲正本溯源,难道不该是处罚有错之人,安抚无过之人吗?这不公平,怎么能叫人信服?”
皇帝听的一顿,有些诧异的望着景宣,忽然笑了:“正本溯源,你从哪儿听来的?”
“不是阿翁说的吗,”
景宣丹凤眼一挑,有些不解道:“要从根本上找出原因,加以整顿。”
“好,好好好,”
皇帝将景宣抱起,在她小脸上亲了亲,爱怜道:“只看你母亲将你教养的这么好,阿翁也不能无动于衷。”
……
钟意接到皇帝传召时,心中难免不安。
她嫁给李政之后,虽也觐见过皇帝,但皆是同李政一道,单独前往太极殿,却还是头一遭。
内殿里只几个侍从在,倒极安谧,刑光亲自为她奉茶,随即便垂手侍立一侧。
钟意心中正忐忑,却听皇帝温和道:“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钟意心中一酸,忙道:“儿臣惶恐。”
“流言蜚语无迹可寻,却会伤人于无形,你越是退避,越会为其所害,”
皇帝声音温缓,道:“你是青雀坚持娶的妻子,也是大唐的储妃,将来的国母,朕便将自己当年的经验说与你听。”
“玄武门之变后,朕遭受的指责也很多,有些来自朝臣,有些来的士林,还有些……来自朕的亲族。
这与势力强弱无关,也与缘由如何无关,只要那么做了,就是永远也摆脱不掉的原罪。”
“议论声是不会停住的,即便他们嘴上不说,心里也会说,史官的笔墨也会说,你要做的,就是叫自己足够出众,足够耀眼,叫所有人都闭上嘴,仰视你的光辉。”
“若有一日,你能成为太阳,谁还会在意光芒下几不可见的污点?”
“你是太子妃,将来是要母仪天下的,太子与皇族都是你的底气,不要畏畏缩缩,只知道在东宫哭,皇后是‘小君’,太子妃位居从一品,只要你愿意,你的印鉴能够做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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