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秋便在相隔不远的地方,察觉这边动静,上前一看,变了脸色,目光警惕的在李政身上看:“居士怎么哭了?”
李政不知如何解释才好:“说了几句话,不知怎么,忽然就哭了……”
玉秋神情怀疑,然而身份相差,却没再说什么,向他一礼,道:“居士醉了,奴婢扶她回去。”
“不行!”
李政刚刚才从钟意口中得了几分希望,哪里肯叫她走?
“我有话要同她讲,你暂且退下。”
他道:“我会照顾好居士的”
玉秋侧目去看钟意,却见她醉意渐起,因为方才哭过的关系,眼睛微肿,委实不像是能同人谈话的样子,一定心,站在她身前,抬了声音:“玉夏,你来!
居士醉了,我一人扶不住!”
李政变色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奴婢没什么别的意思,”
玉秋屈膝施礼,不卑不亢道:“只是夜色深了,居士精神不济,不便相谈,殿下的话若是要紧,前殿还有太上皇与陛下,若是没那么要紧,便等便宜之时再讲吧。”
“好个伶牙俐齿的女婢,”
李政听她说的滴水不漏,冷笑道:“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才。”
“殿下谬赞。”
玉夏已经到了近前,见气氛微妙,不曾开口,玉秋递了一个眼神过去,二人一道扶着钟意,往内殿去。
李政立在原地,目送那主仆三人离去,月光在他身后投下一道沉而黑的剪影,同他面上神情一般,坚毅中显露几分沉思之色。
……
走出一段距离,玉夏才开口问:“方才怎么了?”
“也没什么,”
玉秋低声道:“秦王殿下不知说了什么,居士竟哭了,我不放心,便叫你过来,先送居士往益阳长公主身边去。”
玉夏赞同道:“谨慎些没坏处。”
“居士,”
玉秋问:“您还好吗?”
“好,”
钟意怔怔道:“只是醉了一场,回去睡一觉,等太阳升起来就好了。”
时至半夜,大殿中诸番使臣已然退下,太上皇与皇太后上了年纪,早就离去,剩下的便是朝堂臣工与各家夫人。
殿上歌舞未停,笙箫不绝,皇帝兴致高昂,正同几位重臣行酒令,皇后与几个高位宫嫔作陪,笑吟吟的说着话,益阳长公主也在。
钟意有些头晕,酒意上涌,颇觉醺然,叫玉秋用干净帕子蘸些冷水,自己拿了擦脸。
李政不知何时进了内殿,便在她近处落座,目光幽深,静静落在她面上,却不言语。
钟意视而不见。
玉夏去要了些醒酒汤,双手呈给钟意,她执起汤匙,往嘴里送了一口,便见有内侍匆匆入殿,颤声向皇帝道:“陛下,出事了!”
钟意心头一跳,生了几分不祥预感。
皇帝正催着输掉上一轮的齐国公罚酒,神情含笑,闻言也不变色,道:“朕在这儿,你慌什么?有事慢慢讲便是。”
那内侍咽口唾沫,低声道:“沈侍郎对宫婢无礼,被人撞破,内侍省已经将人扣下了。”
这话落地,殿中臣工与夫人们皆变了神态,安国公与李氏更是惊得起身,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才好。
宫中女婢皆是天子所有,太子与诸皇子尚且不得随意沾染,更遑论是臣下?
钟意也有些忧心,目光一转,下意识去看皇帝神情。
皇帝面上笑意未变,温和道:“被谁撞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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