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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力本是想直接到政委家,敲敲门进去的,可又怕政委出来,把自己训了一顿,或者直接把自己送到双庄部队。
在政委家门前转悠了几圈,又离开了。
团部之大,此时竞没有耿力容身之处。
停了下来,走路时身上的汗水此时已干了,潮湿的衣服偶尔碰到身上,是一阵阵寒冷。
已是一月十几的日子,还有二十来天就要过年了呢。
苏北最冷的日子。
耿力背着行囊,在团部院子里,从这儿走到那儿,一会儿跺跺着,一会儿搓搓手。
最终,耿力来到一处避风的地方,这个地方,离每天早晨部队校车送孩子之处很近,既可以避风也可以看到接送孩子的车来。
地方不小,可耿力却轻车熟路的。
曾经是这个院子里重要领导人家的公务员呢,好多人都是羡慕的......来来回回的接送孩子,买菜做饭,哪个地方不熟悉呢。
明天,家属院的孩子从这里上学,小丰应该也从这里上车,可以看到他吧,只参求求他了。
人生的希望,都在一个十五六岁孩子的身上了......
第27章
这是苏北一年最冷的时候了,有时候会零下七八度,甚至到十度。
耿力蹲一会儿,站一会儿,又来回走一会儿,跳几跳,希望能获得一点暖。
少年大概累了睏了,一阵睡意来袭,蜷在墙角睡着了。
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考上了军校,指导员为自己挂了大红花,连队里敲锣打鼓地为自己送行,手里拉着傅小丰的手,傅小丰一脸不舍与深情地望着自己。
有人说,梦里什么都有的。
梦真得很美好,寒风中,睡了的少年脸上还有笑意呢。
耿力是被校车启动和出发的声音惊醒的,慌忙起来,眼都没来及揉一下,就想往前冲,可是蜷缩的时间长了,腿麻了,轰的一声,人栽在行驶的校车上了,校车司机一个急转变,人又被甩了出来,落下时,仰面裁在地下,后脑勺着地的。
人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昏死过去。
冬季作训服被校车刮出一条长长的口子,小腿被刮了一块肉,血流尽了,露出一块肉和泛白的脂肪。
后脑勺着地处,凝固了一大滩的血迹,眼没有闭上,好像有无尽的不甘,睡梦中的笑意还有一点残存在脸上。
微微张开的嘴巴,露出几颗牙齿,仔细一点的看,上面有淡淡的锈斑。
是个山区人吧。
校车上的孩子起初不知道发生什么,有几个在坐在车门附近的孩子随着驾驶员一起下车看看,突然看到一个人躺在地上,又有一摊血,孩子们便惊叫起来,车上其他的孩子都下来了,有女孩子当地吓哭了,四处逃窜。
傅小丰也是随孩子们跑开的,可毕竟他大几岁,跑开的瞬间回头望了一下,突然感觉那衣物、散开的书本都是相识的,于是又折回头,跑近躺在地上的那个人,那脸、那眼、那微张的嘴里带着锈斑的牙齿,原来是那个人。
反应过来,傅小丰尖叫一声,就软倒在地上,一边哭叫一边往躺着的人身边爬,我哥,我哥......团部家属院里,是一个少年尖厉的哭喊声。
只是躺着的人,身体已凉了......太阳出来了,照在两个少年的身上。
傅小丰的一只手,刚好落在耿力的裆部。
马陵山下的的阳光,还有点温暖呢......还有二十多天就过年了,团部里,附近的村庄里,已有人家早饭的炊烟袅袅,是谁家的早年的爆竹,让马陵山下如此温暖与人间烟火......一阵“一、二、三、四”
的归队战士口号声,打破营区的宁静,又一年新兵来到,周而复始的进行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的生活......
(完)
二OO八年十二月十四日15:32初稿于苏北某集团军
二OO九年一月五日22:52改稿于苏北泗洪
二O二四年十月五日13:54改稿于苏北泗洪
第28章
后记——他人的故事
虽然在军营里待了十年,可军队里的同志经历几乎是零,还是当排长那一年和两三个兵有过相互□□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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