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嗵!”
地一声,杨锋高大的身躯突然矮了下去,单膝着地跪在钮清身前,朗声道:“全洲府守备杨锋叩见钦差大人,望大人恕末将护驾不周之罪。”
钮清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不知所措,眼见杨锋直挺挺地跪在自己面前,慌得赶紧跪下还礼道:“大人快快请起,大人误会了。
大人……这……这……大人这可折杀小民了……”
杨锋听钮清至此尚自称“小民”
,不由愕然一愣:观其神态、语气,似乎也不像个钦差,但……那玉佩可不会是假的呀。
这是怎么回事呢?转又暗忖:看他的打扮,显系微服出巡,甚至在遭受“剥皮猴”
皮木如此迫害的情形下亦不愿出示玉佩,必然有其不愿透露身份的理由或苦衷,甚或是负有某项特殊的重任在身。
想到此不由一震:幸亏自己没有过分迫他显露身份、行踪的举动。
忙双手扶着钮清,两人同时站起。
杨锋恭敬地将锦囊还给钮清,转对“剥皮猴”
喝道:“皮木,你可知罪吗?”
“剥皮猴”
皮木呆立在一旁一动也不动,灵魂儿仿佛已经出了壳。
他的脚下,却流下了一片腥臭难闻的水迹。
原来,这小子竟被吓得屎尿直流了。
他在杨锋抽出那玉佩观看时即已隐约瞧见了,立时大疑,随听钮清直言那玉佩乃是义兄“弘历”
亲手所赠,陡然大惊,再见了杨锋的神情、举动,整个人顿时呆了。
他在官场混迹多年,自然认识那玉佩并深知持佩人的身份、权力。
他虽是军机大臣高恒门下,若果真持佩人要处置于他,就是高恒也无法袒护的。
以他适才对待钮清的那种毒辣手段,钮清又岂能轻饶得了他?
陡闻杨锋厉声沉喝,皮木全身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灵魂儿猛然入了窍,人也立时回到了现实中来。
猛地趴在地上,叩头如捣蒜地连连哀求:“大人饶命!
大人饶命!
……”
边说边膝行向前,同时涕泪交流地哭叫:“下官实在不知是钦差大人驾到,以至多有得罪,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千乞大人饶小的一条狗命呀……”
在他爬过的地方,留下了一长溜腥臭的水痕。
钮清看他那癞皮狗般的可怜相,恶心得直反胃。
想起他先前那般狠毒样,真恨不得杀了他,然见他如此一副模样,杀之尚且污了手。
不由怒哼一声,掉头走出门外,杨锋自然也紧随其后而出。
走出老远,身后尚传来“剥皮猴”
皮木乞怜的哀告声。
走出那座大院,远离了那污龊的地方,钮清的怒气始平息了些。
他躬身向杨锋道谢:“幸亏杨大人及时赶到,才使在下免于一难,救护之恩终生难忘,请受在下一拜。”
杨锋忙双手扶住他道:“公子千万别折杀末将了。
末将有眼不识泰山,万望恕罪。
请移驾末将寒舍,为公子压惊、洗尘,如何?”
他本是听手下报告称“剥皮猴”
皮木抓了一个颇有气度的年轻人,不进公堂反直送入后院,故而特来看个究竟,没想到却刚好救下了这么一位大有来头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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