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向晚,暮色苍茫,月影如纱,一场梧桐雨后,更显萧瑟。
香火鼎盛的福音寺,在平日里,善男信女络绎不绝,只是这日却异常清幽,十几个短衣打扮的护卫严守在寺院门前,使得旁人不敢靠近。
突然,一道清丽的身影从寺内仓惶而出,见状,向寺院后山的密林跑去。
林中,古木参天,枝藤交错缠绕,凹凸的路面因骤雨过后而泥泞难行,远处不时传来乌鸦的叫声,使得周遭有股森冷之气,令人心神不宁。
忽的,一道男声将这暗夜的沉寂打破。
“去那边看看,别让人跑了。”
这熟悉的声音有股肃杀之意,使得洛玉书心中一紧。
她回身望去,只见暮色中火光焰焰,不远处,身形挺拔,但略显消瘦的张华正举着火把带人四下搜寻。
此时,一位身着华服的美妇匆匆赶来,心切地问道:“可有现洛玉书的行踪?”
火光将她面上的焦急之色,映照得格外清晰。
见她一脸急容,张华安慰道:“玉歌莫急,我早已命人将寺院外的路封锁住,此时洛玉书想要逃,便只有后山这一条路,顺着找,定能找到她。”
洛玉书望着二人,手早已攥成拳,不知不觉中,指甲已嵌入掌心渗出血来。
她与张华成亲数年,不曾红过半分脸。
或许是张华掩饰得极好,亦或是洛玉书一心为张华的前程忧心,竟从未对他起过疑心。
直至表妹陪她到福音寺为已故的祖父,老泰康侯点长明灯之际,无意间撞破张华同安南王世子妃私通。
不仅如此,张华还将二人所生之子偷梁换柱,让世人皆以为孩子是安南王府的嫡长孙,等有朝一日,凭借着安南王府的权势,张华便可重振永安伯府的昔日荣光。
而帮他设局的安南王世子妃,正是洛玉书的长房大堂姐,洛玉歌。
只是此事一旦败露,不单张华和洛玉歌性命不保,恐怕连两府等一众人也要一同为他们陪葬。
想到此,洛玉书转身便要离开,情急之中,脚下不经意间出声响,惊动了二人。
见情形不妙,表妹崔芷毫不犹豫的上前,欲要拦下张华让玉书先行离开,无奈二人力量过于悬殊,崔芷被张华推倒在地,头也随之碰到一旁的石凳上,血流不止,当场便没了呼吸。
玉书看着如阳光般明媚的崔芷,在花季的年岁,就那样香消玉殒,顿时泪水涟涟,玉书心中悲愤至极,但却无能为力。
她要为表妹报仇,必须先要找条生路。
是以,洛玉书起身加快脚步朝着林中深处而去。
而张华安抚洛玉歌不单因为二人的关系,更因怕她性急坏了自己的大事。
泰康侯府与永安伯府是世交,他二人自小青梅竹马,两家早有意结为姻亲。
但随着张华的父亲病故,永安伯府也大不如前。
偏巧洛玉歌被安南王妃看中选做儿媳,嫁进了王府,而洛玉书却被世人误会与张华有染,为了侯府名声,长房大伯做主,让随父回京赴任的洛玉书嫁与了张华为妻。
那时的张华便看清了世态炎凉,只有权势才能使自己和伯府立于不败之地,他不但要重振家族,还要报复世人,因此他开始了自己的布局。
另一边,惊魂未定的洛玉书,跌跌撞撞地奔逃于雾霭朦胧的夜色中,身上一袭月白色衣裙早已被潮湿泥泞的山路污损,容貌颇为狼狈。
此时的她已无力再行,她一手撑在树上,另一手擦拭着额头上冒出的细细汗水,嘴里不住的喘着粗气,但目光却谨慎的打量着周遭。
远处再度传来乌鸦的叫声,这声音仿佛在嘲笑洛玉书可悲的过往。
自嫁进永安伯府,洛玉书不仅侍奉重病卧床的婆母,还在成亲后一年,为张华纳了两房妾室,更将自己的嫁妆交与张华,为其仕途铺路。
可到头来却是将一颗真心错付了中山狼,可悲!
就在洛玉书自叹错付真心之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你果然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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