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知意的车夫兼侍卫方逸引着她来到王家,不远处入目是三间修修补补的茅草房,在雨幕中清晰可见那些刚修补过的痕迹。
院中角落里的鸡鸭正在吃着青草,格外的安静。
方逸在门前连唤几声,不见人应,王家隔壁邻居听到声响,热情的走出与他们道:“王家大郎今儿进城卖草药了,他娘每日酉时往普山寺送菜,你们来的不巧,今儿天上落了雨,她提早上山了。”
慕知意莞尔,道:“谢谢大婶。”
说完她朝着普山寺的位置看了眼,左右她也是要进寺中上香的,在寺里问话比在这里更合适。
她平日里出府虽不对柳婉报备,可她去了哪见了谁,柳婉多半是知道的,关于私下查十几年前的这些隐晦事,不能被母亲知晓。
她昨日夜里已跟父亲说过要上普山寺为祖母祈福,以母亲的性子,有可能还会让人打探跟踪她。
雨势时歇时骤,好在普山寺的香火旺,上山的路修建的格外平整,不会因着雨天脚滑,可毕竟是在走上坡路。
不过片刻,慕知意的呼吸就有些重,她向来不喜爬山,皱眉看着远在半山层层枝叶遮掩下的寺庙屋檐,小声嘀咕:“好生生一个寺庙,非要建在山中,好累!”
碧荷生的比采莲身体壮了些,闻言直接道:“郡主,我背你。”
慕知意深出口气,摆手道:“不用。”
她嫌丢人。
也不知为何,今日来往普山寺的香客格外的多,这一路上挨挨挤挤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位富商今日在山中售卖雨伞呢。
上上下下的人群因着雨天,脚步急促,只慕知意走走停停近半个时辰,终于到了普山寺的正门前。
她站在门前把气喘匀了才往寺中走,身边擦肩而过一位耳鬓斑白的妇人因着雨天走的急,‘砰’的一声,狠狠撞了她一下。
妇人生的健硕,差点没把慕知意给撞青石板地上,慕知意吃痛的闷哼了声,妇人抬眸瞧,以多年识人的经验看出这是位贵人,连连赔罪:“老妇走的急了,贵人没事吧?”
慕知意向来是个没耐性的人,爬了这么久的山,体力不竭,她心中早已生燥,加之山中有风,她的衣裙也有些被打湿了,被人这么一撞更是心烦。
本想泄愤的,可抬眸间看到正殿内面露慈悲俯瞰众生的佛像,心上一软,没有为难这妇人,径直朝着普山寺大雄宝殿去了。
她总是这样的,常生恶念,偏心底又软。
慕知意走进大雄宝殿供奉香火,待她出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适才灰蒙的天幕越发暗沉,本是淅淅沥沥的春雨变得急骤,密集而硕大。
重重的落在屋檐草木之上。
寺庙里的个个殿宇檐下都是躲雨的香客,嘈杂声四起,都在讨论这场雨何时才能停歇,慕知意站在殿门前屋檐下。
被着急下山的人给挤了一下,又把她挤回了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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