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不需要拆开发髻,凭着记忆精准找到三个发旋儿的位置,怔了一怔后,忽然“哇”
的放声痛哭起来。
她将薛灵栀揽在怀里,哭道:“我知道是你,我一看就认出来了,你是栀栀,是我的女儿啊!”
薛灵栀被她紧紧抱着,能明显感觉到她的眼泪,落在脖颈,凉凉的,痒痒的。
明明与生母没有太多感情,可薛灵栀依然忍不住落下眼泪,心中酸酸的、胀胀的,小声道:“肩上的红印,你还没看呢。
有铜钱大小,没碗口那么大。”
“娘,你别哭啊,妹妹回来,是喜事,哭什么?”
谢枫在一旁抹着眼睛劝解。
“对,不能哭,不能哭。”
梅若乔一把擦掉眼泪,将薛灵栀拉到一旁,“我能看看红印吗?”
薛灵栀默不作声,稍微扯
yh
了扯衣领,露出了右肩红印,很快又整理好。
“她真的是我们女儿,我不是在做梦。”
梅若乔拉着薛灵栀,对安远侯道,“真的,不是做梦,她真的回来了。”
谢枫忙道:“当然不是做梦,是我找到的。
爹,娘,我把妹妹找回来了。”
时至今日,他亲口说出那句“我把妹妹找回来了”
,终于将他从困扰十多年的事情中解脱出来。
虽然家里没有把妹妹的失踪怪在他头上,但他自己却时常为此而自责。
一家人又哭又笑,好一会儿才稍稍平静下来,打水洗脸整妆,随后又问起怎么找到的,以及栀栀这些年如何生活。
谢枫眉飞色舞,同父母说起自己找到妹妹的经过。
讲他路口问路,觉得眼熟,返回去追,却又因为岔口太多,不知妹妹走了哪一条路……
并不复杂的认亲经历,谢枫讲得曲折离奇。
梅若乔却只紧紧攥着女儿的手,生怕其再次不见。
待听闻女儿长在乡下,养父离世,养母另嫁,梅若乔再次落泪,安远侯也红了眼眶。
薛灵栀抬眸:“我爹娘,我是说,我在永宁的爹娘,对我很好的,并没有亏待过我。”
她的亲生爹娘都认为她受了苦,可她从来不觉得她过去十多年是在受苦受罪。
“是。”
梅若乔忙道,“他们是咱们家的大恩人。”
安远侯则轻声埋怨儿子:“你也真是,既然见到了那位夫人,就该好生致谢才是。”
“是啊,不是你爹说你,找到妹妹这样大的事,你也不提前让人送信回来。
我都没来得及准备。”
梅若乔也道。
谢枫不说话,只悄悄冲妹妹挤眉弄眼做鬼脸。
薛灵栀噗嗤一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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