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完全占据了大脑,让他握紧拳头,咬着袖子不住地闷叫,他几乎分不出心来去考虑任何事。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心底却缓缓冒出个念头:如果他死在这里,会不会有人为他难过呢?心里闪出个姑娘的影子,却被他苦笑着否决了。
那种心思单纯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为一个恶贯满盈的杀人犯而难过呢?
会因他的死而拍手称快的人倒是比比皆是吧。
这么想着,他的牙越咬越紧,却又矛盾地挤出了笑意。
他又在难过的时候笑了,却再也不会有个姑娘莫名其妙地因此而生气了吧。
没什么可难过的。
他安慰自己,就要告别这个世界了,还何必因什么而难过呢?
疼痛渐渐麻木,耳边的喧嚣声也越来越小。
沐清风觉得,自己就要丧失意识了。
然而……
“住手吧!”
他的意识却忽然被一声阻止蓦地拉回了现实。
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谁的声音,他微微转了转头,却发现自己的确没有听错。
阻止的人手里已经没了酒坛,脸上却还带着没有消退的酡红,正是沐清风的师父沐苷。
沐清风几乎有些发愣,他宁可相信掌门沐今会回心转意放他一条生路,都不太敢相信只会仗着师父的身份对他非打即骂的沐苷会来为他求情。
“沐苷,你来做什么。”
沐今对这个师弟半点好感都没有,否则当年也不会把让自己恨不能杀之而后快的沐清风扔到他那里去。
沐苷看了一眼地上的沐清风,对方面白如纸,身上的衣服由臀及腿都被鲜血给浸了个通透,显然再撑不住这样的重刑了。
他别过眼去,对着沐今,双膝跪下,沉声道:“师兄,你这是当真要打死他?”
“自然!”
沐今寒声道,“这孽障!
今日敢乱杀无辜顶撞尊长,难保明天不会弑杀同门欺师灭祖!”
知道沐今还在气头上,这样的罪名也根本就是欲加之罪,沐苷也不多做争辩,只默默地叩了一个头,又重复道:“师兄,你是真的要他死吗?”
说着,抬起头来,看着沐今的眼睛,似乎是想唤醒他的什么,他叫道:“师兄!”
莫名其妙地,沐今虽然仍旧阴沉着脸色,却不再说话了。
见沐今这样,沐苷又默默叩首,低声道:“这孽障是师弟的徒儿,师弟可否将他带走?”
见沐今闭着眼睛,没有答话,沐苷就权当他是默认。
他正要俯身将沐清风带走,却不料沐今忽然出声道:“将他逐出师门。
马上赶走,一刻也不得多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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