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刘郢做了皇帝,听说对其失宠了一段时间,具体什么原因不清楚。
再到了往后,她自己也陷入了泥潭,就更无心打听外头的这些事了。
她的沉思被刘郢突如其来的话打破,男子低沉的嗓音靠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与她并排坐到了一块。
盘着腿一边翻阅膝上的竹简,一边问她,“读过这《南华经》没有?”
申容余光里瞥过距离过近的刘郢,用侧脸回答他,“不曾读过。”
“母后在读的书,你怎能不知道?”
他抬起了头,一点不像她这般局促不安。
“妾学得慢,现下手里头的还未读完呢。”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撑着地板往边上挪去。
这距离实在太近了,近得她仿佛被男子身上的檀香全然包裹。
方才还念着他不开窍,看来还是自己低看了他。
这哪是不开窍的样子?也就是现在自己了解他,知道怎么引起他的关注,要换做从前,她从来都不能感受到他的主动。
若一定要说个主动的时候,也就床笫上的欲望使然了。
刘郢也没在意她间隔开的动作,把手撑到了长案几上,语气神态一如平时放松,“往后你每日未时过来这,我带着你读。”
她不禁一愣,“殿下,这不合规矩。”
“读书何来有无规矩一说?”
太子用手抵着侧额,毫不避讳地与她对视。
看样子是颇有些想占据上风的意思。
这些时日实在是由这小丫头拿捏得太狠了,几次三番被唬得没了气势,这回如何也要扳回一局。
申容就低眉敛目,配合着让自己处于下风。
“那您去和娘娘说,她要是同意了,我就来。”
太子得意一笑,“成。”
二人的对话将将结束,位置仍旧没有变化,尤其刘郢还安然自得地重新拿起了竹卷,不见丝毫有回到原座上去的意思。
申容也就装作不知情,继续安静地看着身前案几。
他二人尚且能各怀心思,安安静静落座一处,可毕竟还有一个从未出过声的苏泓呢。
他从帛书中微微抬头,瞅了眼对面的未来储妃,观察了有一会才不漏声色地收回。
“申容…”
他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忽然回想起太子说她的第一句话。
到此刻才能跟着认同,她确实不像是个十四岁的女儿,却不是静得不像,而是这八面玲珑的处事。
早前兰房殿的新闻他略有耳闻,席间对话算精彩,能做到那般把控场合,大小也是个角色。
一时不禁思绪万千……
太康四年的下半年,自从吴高侯的死提前,似乎所有事都在悄然改变着节奏。
摸不准什么时候,就能发生从前这个时候还未曾发生的事。
就比如田婉儿的入宫。
兴许是那次宫宴申容的从中作梗,斩断了刘郢和田婉儿在私下的会面。
所以往后田婉儿也常来兰房殿与皇后问安说话。
田家根基深厚,祖上纵然不在朝为官,却也是长安城有名的富贵人家,对于高门贵族之间该如何去交际,除她自身以外,后头定然还有一群人帮衬着筹谋划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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