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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申容不了解他,只怕这会真的会随着他的语气又放松下来。
可偏偏她太了解他——上一世就算是完全不信任她了、完全厌恶她了,在帝后面前他也依旧能冲着她笑,和她一道回帝后的话,好似这天下最温柔的人。
到了这一世,又能不动声色地杀了赵金。
彻头彻尾的笑面虎,焉能不叫人害怕?
“我自然是说,要打理好后院,保持妻妾和睦,不让郎君生忧了。”
说完,得来的又是刘郢的一阵大笑。
正因为她太了解他了,所以也清楚怎么能让他高兴。
听懂这第二道笑的背后是不再审问,她才缓缓抬起了头,用一点视线去打量他。
笑声徐徐停下,她无非要嗔恼地念他几句“不许笑了”
,“难道我不是这样吗?”
,“再笑不理你了”
之类的话。
再一番打打闹闹,卿卿我我,帐中才渐渐回归到平静。
那从外头带来的热气也在无形之中消散,冰爽的凉意随着廊下时不时传来的轻风,吹拂到人身上,更加惬意。
不过申容的睡意是被彻底赶跑了,就算倒在刘郢的怀里,也不觉得怎么舒适。
再过了大约半刻钟,又听他感慨似的来了句,“但要注意分寸。
毕竟是二哥的人。”
“好。”
她轻声回答,掩盖住了声音里的颤抖。
只有这句话出来,那些压迫感才能随之真正散去。
她忽地一阵疲惫,应完话没多久,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
白日的觉是睡不了多久的,就算刘郢不动她,外头两个尽心尽职的大宫女也会要叫人。
这会睡到天黑,半夜要是醒来,又会熬到天亮,这作息就完全乱了。
傍晚时分,田婉儿过来说话。
大约是不知道太子爷在此处,入殿还有些惊讶。
倒也不是装的,刘郢往前来金阳殿,基本都是天黑了才过来,一般只晚不早。
而田婉儿有时候也确实是夕食后来正殿坐一坐,一说得高兴了,还要拉着她一道到北宫外的甬道散散步,消消食。
“妾不知道殿下也在。”
她表现得有些尴尬,行了个礼,多少会拘谨。
“嗯。”
刘郢比申容早起来,正由尽善和两个小宫女招呼着换上常服,大概晚上还要往甲观或是天禄阁过去。
帐中的申容揉了揉双眼,不说睡得有多充足,总之周身的疲乏是退去了的。
她就披着个禅衣下了榻,上前垫着脚服侍太子配冠,一边打趣,“要不看天色,还以为是早上呢。”
“我倒是真可以当早起了。”
刘郢捏了捏她的下巴,“任许从下头引荐上来几个能人,过会就能入宫了。
要是真有些本事,聊得久了,这夜我就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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