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执脚步匆匆走在前边,摸了摸口袋,干着嗓子说:“我手机好像在兜里。”
“我知道。”
丁思渺步子要迈的更快才能追上他,于是低头看路,两腿飞快交错,根本没注意到前边的人停了,猝不及防撞进对方的怀抱里。
段执抱她抱得很紧,丁思渺感到肩胛骨都有些被他搂疼了,但还是没挣扎,反倒是抬起双臂,轻轻环过段执的腰,在他后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
“都是这样的。”
丁思渺轻声安慰他道:“你看咱们昨天去火车站接苗师傅的时候,那些大包小包的人,如果不是失业了找不到工作,怎么会刚腊月就回乡呢?芸芸众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辛苦。”
“我知道。”
段执红着眼圈说:“我就是一下没控制住,刚才苗师傅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坐在他身边,突然就被他的感情触动了,不知道为什么。”
“嗯,我明白。”
其实丁思渺又何尝不是,苗师傅不想愧对儿子、不肯辜负家业,因此一把年纪还要苦心经营,她亦是如此,如果有选择,谁不愿意过一种更为轻松更为体面的日子呢?难道成天窝在信号不好的小村庄里,教初中生解二元一次方程就是她丁思渺喜欢的生活吗?
多少次想撒手不干的时候,她都是靠着“卧薪尝胆,为将来挣一个好前程”
的念头捱过来的。
或许,有些人的有些阶段,注定就是要这样,在夹缝中笑着撑下去。
只是这其中的艰难,能被段执共情到,倒是很让丁思渺意外,她不无担忧地想,段执的感情系统发育得如此真善美,将来有一天,自己要是往上面割一刀可怎么办?
他会受伤一辈子吧,说不定也会记恨自己一辈子。
哎,将来,将来是一个多么难以预测的词汇,丁思渺克制住脱缰的念头,紧急把思绪牵了回来。
“抱够了没啊?说好的,去买水呢?”
两人从马路对面的便利店里拎回来一兜零食,正赶上那夫妻俩也做完笔录,一伙人齐聚在派出所大厅,大家七嘴八舌,说起这桩误会,都想知道最初的导火索在哪儿,“假小姐”
为何要去敲“老师傅”
的门。
丁思渺和段执刚跨进门,面面相觑,真实原因嘛……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
空气配合地安静下来,那伙斗殴群众齐齐用目光扫射起这对年轻人,扫得二位如芒在背,段执心一横,正要开口,却见苗师傅一抬手,慢悠悠地从衣服内侧掏出来一个旧皮夹:“这是你特意放在我房里的吧?本来以为是不小心落下的,现在看来,是你们故意在考验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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