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空萧然,乌云翻滚,引人焦虑……
破窗而来的寒气浓郁,令人颤抖……
夜已漆黑,客栈关门熄灯,大伙儿挽留华歌在此过夜,他们七手八脚,收拾的收拾完,练功的练功完,一个个相继洗漱归房入睡。
最近,一连串的疑问,有点让人心情沉重,华歌的思路有点疲软,时而感到胸闷腰酸,头重脚轻,这似乎不是练功过度,体力透支,而是心里有某种情绪,就像厨房内没有完全排出的烟雾,时不时产生莫名其妙的刺激。
洗手洗脚,宽衣解带,软绵绵地爬上床,浓浓的睡意压迫之下,昏昏入睡……
夜半时分,耳边隐隐可闻窃窃私语,似夜虫呢哝,时断时续……
这种夜晚,相反会引人失眠。
残梦已逝,想延续就有点难了,华歌睡意全无,与其躺在床上浪费时间,不如干脆和衣下床,或者到外面去呼吸新鲜空气,散散步。
打着哈欠,聊然回望。
四野寂静如旧,周边的喧噪嚣萧,或许因为森幽黑林的寂静,而变得更为寂静,莽野茫茫,寂寥无声,时而吹过的风声幽幽,让枯树蒿草不厌其扰,隐隐发出诡异的乱响……
这种声响,极容易让人产生错觉。
然而,华歌并没有因此而漠视,反而察觉了某种不易察觉的动静,因为远方,就在前方漆黑的莽原荒野,好像有人。
咦……这么晚了,有谁在练功吗?
出于好奇,华歌运足目力,顷刻之间,已将视线延伸到了两三里以外。
黑沉幽远的苍穹之下,空旷寂静原野上,依稀可见二条黑影,席地盘膝,似在坐禅,练习导引吐纳之术,更像在密谈。
华歌运足目力,仔细辨别,赫然正是铁武和古布,师徒二人背靠背而坐,各自面对一个扇面,方圆两三里远的人音,尽收眼底,任何异动,逃不出他们警惕的视线,然而,两人神情紧张,完全是如临大敌的模样。
他们在防着谁呢?警惕谁呢?
华歌来了兴致,像个特种侦查兵,伏地依草,匍匐前进,静悄悄地潜入靠近,再靠近……
寂寥之夜,万俱寂……
因为没有障碍物,华歌尚能隐约看到,二人恍若两条游鱼在斗嘴,嘴巴开合有序,可能在话,却听不到丝毫声音,他们神色很紧张,有点诡异,谨慎而倾力保密,以防窃听,似在刻意回避谁?
莫非正是驰名江湖的神秘绝学,千里传音大法……当然不是,这只是传。
华歌尽量靠近,也别靠得太近,并不是偷听,只是兴趣而已。
黑夜中的视力,遥远处的听力,千里眼和顺风耳有点夸张了,而超强的目力和听力,这种高深莫测的内功心法,对华歌而言,已属于雕虫技。
封印解除,突破瓶颈之后,华歌内功突飞猛进,虽然不能像现代社会的雷达,释放出一阵阵无形无声的超声波,也不能像军用电报机发射和搜索空中的电磁波,但是至少,视力和听力已经远超常人。
这种功法,铁武师徒浑然不觉。
悄然潜近,华歌躲藏在黑暗处,运足听力,再运足,再运足一点……终于,耳膜间,依稀可辨,师徒二人正在秘密交谈:
“师父,宁成老贼真是他杀的么?”
“应该不假,可是,以他的功力,焉能刺杀成宁?”
“真是怪事,杀得了么,内功尚且不如丁级剑士,这怎么可能?”
“无论如何,务必谨慎从事,万万不可大意。”
“诺,师父,可是,弟子……”
“哼,当初,为师早已发现此人有诈,身怀绝技。”
“啊,就他,身怀绝技?师父,可曾查出是哪个门派?”
“查不出来,他体内有一股内力,确实稀奇古怪。”
“师父,如何古怪?”
“一言难尽。”
“莫非,他是官府中人?”
“不像,此次暗杀宁成,足以证明,他不是绣衣使者的人。”
“当初,胡铜匠遭了暗算,却是为何?”
“也许,是苦肉计,中毒后,大难不死,两人一出廷尉府就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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