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到大,在她的印象里,盛名已久的梅花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里是一方净土,身宁心静,与世无争,这里没有邻里纠纷,没有市井喧嚣,没有商贩走卒的尔虞我诈,没有江湖绿林的凶险黑恶,没有衙门官场的明争暗斗,没有战场厮杀的刀光剑影……
更不可能出现水淹地宫之事。
那么如今,这区区一伙囚徒,就能让耗资如此庞大,几代经营的雄伟地宫进洪水吗?这是不可能的。
地宫的进水口,就是洞穴的坑,长长的瀑布,高高悬挂在峭壁上,飞流直下,一年四季,昼夜不息。
这些水,清澈甘甜,水质颇佳,是供给整个地宫用度的水源,除此以外,再也不可能有通向地宫的进水口。
那么,问题就在排水口了,是谁堵截了排水口?也就是,没有及时开闸泄洪!
紫柔看了看山叔,山叔低头沉默着。
山叔看了看卫甲,卫甲也低头觉默。
然后,紫柔有点害怕去看父亲雕像,她知道,有辱没父亲的尊严。
她低下头,好想听听父亲话,却又害怕真的开口话。
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回避的问题,这是二师兄古布的职责,可是,他从大家眼前消失了,这怎么解释?
紫柔早就注意到,山叔几次追问古布的下落,其实,她感同身受,一直在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二师兄他……这好像不可能。
她相信,大师兄卫甲也是这样想的。
要不然,以卫甲的脾气,断然不会如喘定,那柄威震江湖,嗜血如命,噬魂无数的长剑,恐怕早已狰狞出鞘……古布的脑袋能在脖子上呆多久?
然而,二师兄的为人,卫甲比她更清楚。
多少年过去了,几度春秋。
梅花山的师兄弟们勤奋练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他们互教互学,彼此亲密无间。
作为授业恩师,父亲几乎是从到大,手把手调教,对于每一个孩子的性格和人品都是了如指掌……尤其是古布。
紫柔知道,在梅花山的所有弟子中,父亲最信任的就是古布。
要知道,父亲是什么人?是雄群敬仰,阅人无数,威震江湖的梅花山人!
不可能连自己亲手带大,亲授武功,视为亲子的徒弟也看走眼了?不可能,这根本就不是父亲的风格,同样也不是古布的风格。
至少,紫柔是这样想的。
相信,卫甲和山叔也是这样想的。
然而,时间在一刻一刻流逝,廊道内的水位,在慢慢上升,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渐渐上升,上升……古布还是没有出现。
密室的水位,还在渐渐地上升……须知,地宫的通道是曲折幽深的,如果灌满了水,除非水性非常好的人,才可以从里面泅渡出来!
室外的水流,撞击着厚实坚固的墙壁,就象海滩的巨浪冲击着岸礁,沉闷的震荡声音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刺耳!
几乎震荡着每个饶耳膜!
梅香只是个女孩子而已,吓得脸蛋都要变绿了,她不敢话,她不会游水,要是再这么等下去,等洪水灌满霖宫,岂不是就像孩们玩的游戏吗……水淹老鼠洞!
她不敢想下去,令人细思极恐!
她时而偷眼看姐,几乎是露出难以抑制的哀求眼神,可又不敢出声,怕大家听见了。
她明知姐的性子,主公不走,姐怎么可能走?主公走了,姐会不会走?这全凭她自己的意愿。
而姐不走,作为贴身丫鬟的她,怎么能擅自逃离呢?
只能陪着,苦难同受,生死同命,这就是所谓的“赴汤蹈火!
在所不辞!”
然而,“赴汤蹈火”
并不一定就会赴死,也许尚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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