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没有提前知会她一声,就这样毫无思想准备地相见。
他的伤口仍需要修复,护士吩咐他闭眼,消炎处理后将浅绿色的膏体涂到伤处,最后再重新贴上纱布——只是这回不再蒙住全眼,而是打补丁似的盖在每处伤口上,给他视觉的自由。
江怀雅帮不上什么忙,只觉得医用镊子每过一处,都像碰在她自己身上的伤口上,看得心尖直跳。
但他却好像感觉不到痛,安安静静地合着双眼,仿佛扫过的只是轻柔的羽毛。
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久到她觉得窗外阳光的角度都挪了一个位置。
医护人员们推着车一一离去,只剩他俩隔着一张床的距离对视。
虽然身上满布劫后余生的痕迹,但他的眼神依然平静如昨,清清淡淡,有时候看上一眼,会觉得时光也是不存在的。
那个听她讲梦话的男孩。
那个与她争执不下的少年。
那个始终在她身边的人。
都是他。
☆、第44章
聂非池的视线还很模糊,日光照耀下,她像某种温血动物,周身泛着毛绒绒的柔光。
江怀雅的长相算不上惊艳,起码不会被当作女神追捧,总被赵侃侃调侃她辜负了父母的优秀遗传。
但其实那些基因在她身上一点没浪费,至少无论她如何疏于打理,都不会见寒酸。
她是自然的,蓬勃的,笑的时候眼眸仿佛永远十六岁。
就像现在,她站在那里,简单的蝙蝠袖白毛衣搭长裤,笑容温暖,目光清澈,会让人渴望她的拥抱。
她从来不是太阳,是他掌心取暖的一盏荧荧烛光。
聂非池轻轻向她招了下手:“过来点。”
他没法移动脊椎,只能她向山而行。
江怀雅走到他面前,起先有些局促,但按捺不住好奇,俯下身打量他脸上伤口的分布,用食指默数,“看着就疼。”
聂非池长指按下她的后颈,吻她的唇。
唇瓣上的温热一触即走,蜻蜓点水似的一个吻结束,两个人四目相对,一起笑了一声。
他柔柔望着她:“是不是很丑?”
“有一点。”
她鼠头鼠脑地窃笑,眼睛下弯成两道月牙,“这破相有点严重啊。
手术修复完是什么样子?效果是不是跟整容没差了。”
聂非池微微凝眉,手指在她发间缱绻地梳过去,脸上不见愠色。
江怀雅自言自语:“也好。
增强新鲜感。”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