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航班上她这样的旅客估计屈指可数。
聂非池明知故问一句:“没行李?”
“嗯,都扔了。”
她的眼眸里盛着灯光阑珊的午夜,粼粼如波。
他没再多问,往自己的公寓开。
深夜的北京路况难得通畅。
驶入四环,他才开口:“饿吗?”
“飞机上吃过了。”
江怀雅左右环顾了一下。
这座城市于她而言是崭新的,只有小时候来过几次,走马观花式的旅游。
这次不同了,她恐怕要在这扎根几年。
想了想,她突然转身,兴致勃勃道:“你吃宵夜了吗?要不带我去撸串儿吧。
听说北方都是这样的,大晚上没别的东西吃,鸡脆骨鱿鱼须,配一听啤酒。
入乡随俗,体验一下。”
聂非池不置可否。
她一脸期待:“好不好?”
他低低嗯一声。
到了夜排档,他把车停稳,叮嘱她:“你别下车。”
江怀雅不懂,撸串不都要坐在大排档上撸的吗?但她从小就不太擅长反驳他,乖乖点了头,默然等着。
过了一会儿,他拿着一盒子吃的上车。
盒子用食品塑料袋裹着,露出几十根竹签子。
他问:“还要不要吃别的?”
“……不用了。”
他这架势,一看就是不喜欢吃宵夜。
江怀雅挺惊奇的,从他来北京上大学开始,在这个城市耳濡目染这么多年,居然还没染上这个习惯,真不容易。
但转念一想,他是聂非池啊。
这个人像是玻璃管里的化学试剂,虽然璀璨瑰丽,却无人敢近。
她回忆从前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真有点怀疑他能一个人孤身到老。
这样看,六年过去,有些东西还真没变。
聂非池忽而开口:“在想什么?”
或许是在京城待久了,他的声音也透着四九城里的清沉气韵。
“没什么。”
江怀雅顺手去摘他耳朵上挂的口罩,嗤笑:“干嘛呀,被雾霾熏怕了,开车还戴……”
话说到一半,两个人都一愣。
半边口罩掉下来,聂非池下颌有一道伤口,刚刚结痂,暗红色的伤痕在他堪可入画的脸上触目惊心。
江怀雅笑容僵住,“……怎么弄的?”
他干脆把口罩扯掉,伤口明晃晃地在她眼前,语气却轻描淡写:“工作的时候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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