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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年时,她与宋宁安一同在公主太傅手下学习,宋宁安懒惰,不爱学习,她笃定自己不学习,作为北夏唯一嫡亲公主,定能锦衣玉食,不受贫困之苦。
故而,宋宁安每每都被公主太傅唠叨几次,才静下心来,而李桃之恰好相反,她做事认真细致,练字时,手磨出茧,才习得一手好字。
时常受到公主太傅夸赞,可太后每次都嗤之以鼻。
现下,李桃之才知太后的心思,估摸着,当时她心中在想,习得一手好字,擅水袖舞,又如何呢?
——不过是她的棋子罢了。
李桃之眸间暗淡下来,她想到太后,便会想到她那轻蔑不屑的眼神,好似就算她再出色,也不过是个无用之物一般。
手指捏紧墨笔,指骨泛白,她用尽力气,写下最后一句诗。
精兵不惧严寒,只叹凡人意志堕。
其实李桃之擅作画,题词乃她的弊端,但她觉得打油诗出现在这画上,亦是能振奋人心的。
题完打油诗,她拍了拍肩上那只手,笑道,“阿茶,过来看看。”
——过来看看她的打油诗。
阿茶弯腰,看了眼桌案上的宣纸,一幅士卒图,画上众多儿郎骁勇善战,到这里,可看出李桃之画出了士卒的勇敢与激情,为国奉献时的精神与力量。
可再往下,又画了形形色色,逃避的,恐惧的,担惊受怕的,甚至是互相争执的几个男儿。
甚至还有些临上战场,手上依然捧着不可描述的书卷,正痴痴流口水的。
画尽人世百态。
这绝对不是多正面的画,更多的是画出人性的丑陋。
李桃之从前也画过《士卒攻占图》,只不过此图在民间反响平平,百姓们更多的是关注儿女情长,家国情怀对富庶之地的老百姓而言,太远太远了。
而如今这副画,最后那些嘴脸,简直就是点睛之笔。
阿茶看完,又扫了眼旁边的诗句,忙捂嘴笑了笑,“公主,您这诗写的,绝对引起公愤。”
李桃之挑眉,她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不必在意,反正世人不知立夏为何人。”
立夏。
她永远忘不掉母亲对她说的那句,待至立夏,便是桃子成熟时。
只是,那位妇人永远看不见她成熟之时了。
李桃之长长叹了口气,她望向窗外的桃树,绿叶繁茂,快要结出果子了。
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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