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你要这样分类?
求人也要拿出点诚意吧。
江与鹤住院的几天,你来看过吗?只是需要他了,就出现,就索取。
好荒唐的母亲。
楚桑落气得有些手抖,影响了敲字母的速度,几个拼音组合成字,几个字连成一句话。
——你不心疼江与鹤,我心疼。
你不护,我护。
江母瞳孔放大,迟来的羞愧涌上来。
十几年前抛下的不服管束的儿子,与一直养在身边,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之间相比,她的天平自然倾向了后者。
她的私心很大,却用“赵衡阳跟江与鹤有血缘关系;救人是理所应当的”
诸类说法下压内心的偏私。
披在外表的心安理得彷佛不堪一击的泡泡,轻轻一戳就破了。
她百口莫辩,也无法狡辩。
她看向江与鹤,目含歉意、愧疚。
然而江与鹤全然没有顾及她,手臂上的针眼渗出血珠,没由来的,那个地方钻出一点痛意。
他喉结艰涩滚动。
江母第一次出走是在凌晨。
她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推门出去。
不过,七岁的江与鹤发现了妈妈的动静。
他跟着追出去,揪住妈妈的裙边,漆黑的眼瞳望着女人。
妈妈惊慌地左右看了几眼,然后将他带到偏僻的角落里。
前日下了雨,周遭散发出陈年老旧物件的发霉味。
妈妈蹲下,小声说:“妈妈去买早餐。”
江与鹤已经七岁了,且家里出事后,被迫成长早熟。
这么拙劣的谎言是蒙骗不了他的。
他看着妈妈手里拎着的箱子,嘴皮动了动:“你还会回来吗?”
妈妈低声啜泣,允诺说:“会啊,小鹤还在这,妈妈当然会回来。”
江与鹤放手。
随后,妈妈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他相信妈妈会回来,只是自她走后,他一次也没等到妈妈。
直至爸爸去世。
妈妈回来了。
她看起来过得不错,穿着漂亮的裙子,脸上少了很多愁苦。
到江父去世之前,提起江与鹤,众人只讽刺地扔出两个字“可怜”
。
江父去世之后,江与鹤形象快速下滑。
他们批判他是杀人犯,批判他冷血,批判他活该过得这么苦。
可无论镇里对江母说什么难听话,她都不理。
亲切又温柔地带江与鹤买衣服,下馆子,打游戏。
他总算能逃出那个地方了,江与鹤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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