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郑氏梳理新妆,扫去旧怨,选得高门之主,合乐琴瑟。
解此结,释此怨,愿后路光明,欢愉幸福。
臣伏乞陛下和太后宽恕,承允此事。
臣谨跪谢陛下及太后恩典,感激涕零。
太后赐婚按礼制是不能和离的,但谢毓怕他这一去真出了什么意外。
他不想郑清婉为他守寡,也愿意给她想要的自由。
故,他写了和离书,希望皇上和太后基于此不要为难她。
郑清婉一愣,以为是谢毓在耍什么花招,不以为然,直到看到了底下的印鉴。
两枚印鉴鲜红如血,稳稳地落在和离书的末尾,印文清晰且深刻,象征着谢毓作为诚王世子和金吾卫统领的身份和权力。
其上环绕的纹路古朴厚重,落下就意味着这份和离书即刻生效。
轰然间,她脑中翻涌的思绪如同这未干的墨迹般散乱开来。
即便她之前真的想过和离,但她也没想到会是谢毓主动写下这样一份和离书,更未曾预料,会在此刻这个节点。
她气笑了:“前脚轻薄,后脚和离,世子真是好算计,都要扔了,还得最后再占一下便宜。”
她的话犀利而直白,眼中的鄙夷毫不掩饰。
虽说嘲讽,但她的心也像被轻轻拨动的琴弦,乱又无序。
原身作了一辈子都没被提出和离,她郑清婉竟然不到一年就拿到了。
“我……”
谢毓深吸一口气,目光中掠过深深的歉意与痛苦,似乎一切的言辞在此刻都显得不足以表达他真正的感受。
他最终选择了无声地接受她的冷视与诘责。
“爷,时辰到了。”
石头在外催促起来。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谢毓心思纵使百转千回最后也只缓缓道出两个字:“保重。”
那两个字在空气中轻轻飘荡,却如同千钧之重,将他们之间所有未解的情感、未尽的话语,一并封存。
而那份和离书被郑清婉丢掷在床褥上,似乎将他们的距离拉得更远。
谢毓收回情绪,临走时深深地回望了郑清婉一眼,仿佛想要将她的模样永远铭刻在心底。
那一眼,是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不舍与眷恋。
他走后,郑清婉独坐床边缓了好久,她的心乱得很,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何安排,只能略带空洞地把和离书与那平安符妥帖地收好,然后继续算昨晚未完的账本。
谁知,帐越算越错,她泄了气,停了动作,走到门边。
推开门,外面已经被大雪覆盖,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掩盖了树木和石阶,在地面上悄然积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她不自觉伸出手,轻轻接住一片雪花,看着雪花在掌心消融,心中不禁涌现出许多凄凉:“妈,我还能回家吗?”
她知道脱离这个世界的设定是要谢毓死心塌地地爱她。
可她真的不能说服自己,让自己再违背自己的本心,去刻意地迎合那些陈旧的规范和角色期待,去小意温柔做什么贤妻良母来祈求谢毓的爱,她觉得可悲。
满香阁和满香楼都是她的依托,她的世界本来就不是该围着男人打转的,尤其经过了先前的事情,更想让她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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