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真要走报备流程,辖区管理局绝无可能允许区区一所学校举办这么隆重的活动,更何况几个大官都和这里的校长关系僵硬,巴不得这姓龙的下台。
只要我去行政楼给他们管事的那些领导开个整改通知单,立马就能叫停这整场校庆。
可我也实在不想当煞风景的帮凶,只能努力搜索着尽可能不破坏整体氛围的“小瑕疵”
。
顺着直觉一路走到了操场上的大舞台,在这里拆几个高功率的灯应该是影响最小的权宜之计了。
看到旁边有个抱头蹲着的寸头工人,我向他说明事由,找他借把螺丝刀来进行拆卸工作,可没想到对方给出了震耳欲聋的激烈反馈。
“你知道我搞成这样花了多少力气吗!
马上晚会就要开始了,来不及再修改了!
你觉得你只是拆几根灯管而已,对我来说就要整个流程全部过一遍啊!
你知不知道啊!
!
!”
这人怎么回事啊?反应这么大?是工头吗?面对歇斯底里的抗议,我也只能亮出并不太想说出口的权力底牌:“不拆也可以吧,那我只能叫停这场校庆了。”
对方不愧是接触过社会的人,马上完成了利弊权衡,深呼吸一口后就平复了情绪:“行吧行吧...我一起拆吧,至少我能对哪些地方要调整心里有点数...”
两名男子就这样在夜色帷幕降临之初,被各自身上的重负压弯着腰,蹲在地上拧着螺丝,在色彩斑斓的校庆中像是黑白的NPC一样做着无趣的工作。
就在我以为这种讨厌又麻木的日常工作最多再持续一个钟头,接下来就可以回家时,一股异常的气味彻底粉碎了整个校庆安逸的氛围,也让我极度升温,理智渐渐融化。
应该是我搞错了吧?起初我还不太敢相信自己的鼻子,趴在地上多次嗅闻后才得以确认——
我可能会认错别的气味,但是绝对、绝对、绝对不可能认错这种味道——
“有炸药的味道,这不对劲——”
“开啥玩笑?怎么可能啊!”
我像着了魔似的,一下下用力凿击台面,巴不得把这舞台一劈为二来确认。
旁边那个工头的哭喊已经无法传到我的耳朵里了,我的脑中只剩下快点发现炸弹这一件事。
当年害死我老婆的那个地方,就是充溢着这种恶心的死亡气息,过多少年我都不可能会忘掉这种味道。
它铭刻在我的记忆里,日日夜夜反反复复鞭挞着还没能找出真凶的我。
工头开始试图拉住我的胳膊阻止我:“你有病吧?刚刚要拆灯管,我也就忍了你了。
现在你直接要把我辛辛苦苦搭出来的舞台拆了啊?神经吧!
怎么可能有炸药啊?舞台下面最多有几个学生下午让我装的表演道具而已。
而且,谁没事要用炸弹杀学生啊?图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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