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衣兜里放着一把美工刀。
果里村回崀市的班车每隔一小时一趟,陶南屿在超市孙哥那里得知,孙正峰刚刚还在超市出现过。
他没跟任何人说陶南屿的事情,反而问陶南屿今日是否来过。
得知陶南屿没有出现之后,孙正峰叮嘱孙哥不要乱说话,便回了酒店。
陶南屿很有耐心。
孙正峰回了酒店,但他一定会出现,只要在门口守株待兔,她可以很轻松地完成一切。
见面时她随口说自己和母亲性格像。
陶南屿心想,做这种事的时候毫不犹豫,至少这一点像。
她确定自己不会像舒宁一样终生受到良心谴责。
只要想起那两百块与被骗上面包车的母亲,她的心就火辣辣地烧起来。
康心尧打来电话,陶南屿没有接。
但康心尧十分顽固,一个接一个,丝毫不停。
陶南屿关机之前看了眼微信,康心尧连发好几条语音: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了?把这个托付给我是什么意思?
陶南屿关了手机。
临近中午,太阳越来越烈。
她站的树下也渐渐热得难以忍受。
这种身体的不适对陶南屿是另一种“赎罪”
。
她知道孙满月“不喜欢”
自己。
这种“不喜欢”
日积月累,几乎成了偏执,连陶南屿剪坏乔慎照片,都能激怒孙满月。
她也不止一次怄气地想过,自己要是男孩子就好了,至少母亲能够满意,至少能对自己和善一点。
孙满月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在山腰的小屋里凝望墙上的乔慎。
传说看了就能生下男娃娃的贴画,成为控制她的诅咒。
陶南屿怪过母亲无数、无数次。
但她没想到,真相是这样的。
她无论做什么、怎么做,孙满月都不会开心,也不可能高兴。
所有一切都是错的,包括她的诞生。
孙正峰在旅馆门口出现了。
他没有看到陶南屿,拿着手机不知跟谁说话,往车站走去。
车站正涌出一批乘客,孙正峰逆流般前进。
陶南屿悄无声息地跟上去,攥紧了口袋里的刀子。
她用手指推开美工刀,蓄势待发。
孙正峰背着背包,但脖子没遮没挡。
陶南屿比他高,划下去足够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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