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是个村妹,也没什么文化,懵懂又天真,偶尔确实挺可爱的。
然而,她的老家是个无底洞。
然而……
对方:“你长得真漂亮,看上去不像是能待在这个地方的人。”
又是一样的前半句,秋潮笑了一声,“这里赚的多。”
她口气坦荡,没有半点羞耻:“因为我长得漂亮,所以永远是销冠。”
对方没反驳。
她和秋潮差不多高,但手上已经有一个明晃晃的订婚戒指了。
社会底层混的很多没到婚龄就草率订婚,甚至还没完全长开,就做了妈妈。
秋潮很排斥这样的事,她总是想到母亲,想到对方冰冷的尸体和滚烫的骨灰。
她说:“如果他对你不好,就走吧。”
对方笑了笑,摸了摸肚子,“我想要有个自己的小孩。”
她们住在一起一年多。
偶尔轮班,偶尔同岗,也被客人吐过一身,也被揩过油,也有富婆可怜她们年纪轻,递过来粉红的钞票。
不知道有没有甘,但共过苦的。
秋潮没挑破,她知道很多说了也没用。
每个人排解孤独的方法不一样,她是数钱,对方是想要依偎。
每次秋潮数钱,对方都会说你还没体会过和人躺在一个被窝的舒坦。
秋潮:“哪有那么好,你怎么知道对方有没有别的被窝?”
对方:“我说的是我,我很舒坦。”
秋潮噢了一声,她懂是什么意思,无非是体温交叠,会给人一种地老天荒的错觉。
但她不喜欢,地老天荒是另一种虚无的辜负。
你看,吃过苦的西北小妹也都被这种虚无吸引,以为自己也会收获地久天长的幸福。
这年她想:我才不会这样。
西北小妹:“我认真的,你早点走吧,我之前……”
她在秋潮耳边说:有人想整你很久了,我知道你应该去更远的地方。
她俩都初中毕业的学历,秋潮可能还时髦一点。
那个承载着她所有痛苦和悔恨的音像店也让她体会过电影里的另一个世界。
十几岁秋潮尝过的生离死别、浩瀚遗恨都足够装点她的皮囊,让她看上去不那么草包,偶尔还有绰约风姿。
秋潮:“我起码还得待一年。”
她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烫金红包,上面打印的百年好合字体狷狂,可惜秋潮本人的字丑得歪七扭八。
一句早生贵子本来应该是早生贵女,又被改了回来。
可能对方的对象需要一个儿子,这个傻子也需要一个能给她带来利益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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