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有这么疯狂、这么绝望地试图抓住一点记忆的痕迹,然而那点痕迹如同梦境,或是指缝中的流沙,越抓越模糊,越想越消失——
如果第一张是红桃K,那么第二张就是方片?
……方片几?
第三张呢,梅花还是黑桃?
哪个花色重复了两次?方片吗?
还是其他?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大脑意识麻木,视野模糊一片,犹如溺水。
“注意,受试者禁止停顿时间过长。”
“请在五秒钟内完成作答。”
“5,4,3,2……”
合成的声音毫无情绪波动,一分一秒都数的那么精确,就像是使人溺亡的催促。
“……不知道。”
“1。”
最后一秒。
“我不知道。”
洛翎对着摄像头的幽暗红光,仰起苍白、绝望的脸,重复了一遍。
镜子的另一面,十几位考官的冷漠注视下,摄像头停滞两秒,“嗡”
地一声:
“回答错误。”
“受试者洛翎,第一题,0分。”
“考官评价:心理脆弱,不堪重任。”
……
“58……”
“……5……9……”
就要……撑不住了。
蔓延在心底的绝望隔着两层梦境袭来,她终于有了一个冰冷而又清晰的认识:她快死了。
可是怎么可以……
又怎么甘心。
所有的诗人都可以告诉你,死亡是一种宁静,一种悲惨而凄美的艺术品——但这一刻,洛翎看见了,死亡的彼岸,是熊熊燃烧的烈火。
意识消散,就像此时的柜门外,弥漫的大雾渐渐散开。
63秒。
“有谁……可以救一救我啊……”
她将额头抵在冰冷的金属上。
死亡时的低声呢喃,其实是某种可悲的虔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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