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一只瓶子,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赏心悦目,精致之极。
但吸引雁游的并非琉璃瓶的难得,而是因为,他曾经见过这东西。
将瓶子放回英老的口袋,出神片刻,他突然拦住刚刚打完急救电话的屠志:“屠老师,英老教授的名字是不是叫英生?”
“对啊,你也听说过他老人家的大名?英老是古玩界的泰山北斗,教授评级也是全国最高的。
其实起初除了考古系之外,他还打算成立古玩保护与修复科系,但上头不让过。
没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先打理好考古系。
唉,国内对古玩的重视程度,远远比不上毁坏的速度,以致让他老人家以七十五岁的高龄还在奔走操劳,利用自己的名声争取一切有可能的资源,让我们又是汗颜,又是无奈。”
七十五岁,那就绝对不会错了。
雁游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凝视着英老的苍苍白发与衰老容颜,一时只觉恍然如梦。
这年头,医院是少有配备了汽车的单位之一。
加上还没有堵车这一说法,一路畅通,来得很快。
不过十几分钟,手提急救药箱的大夫就赶到了办公室。
听许世年说完情况后,取出听诊器为英老作初步检查。
不想,冰冷的金属物甫一触及身体,英老便缓缓睁开了眼睛:“我刚刚丢人了?唉,好几年没犯病了,没想到今天一高兴,居然又现眼了。
对了,雁游呢?他走了吗?”
“教授,我还在。”
雁游弯腰对上老者焦急的面庞,轻声安慰道:“人食五谷哪儿能无病无痛?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不丢人。
您先躺一会儿,让大夫诊治完了,咱们再说话。”
“你不愧是雁师傅的徒弟,这口气简直同他一模一样。
行,我听你的。”
说罢,英老放松了原本半抬的身体,示意大夫看诊。
旁边听到这一老一少对话的人,无不面面相窥。
他们太了解英老的脾气了,对别人有三分严厉,对自己却有十分严格。
不但脾气烈,为人更是要强。
哪怕是在家里,有人到访也一定要穿戴整齐了才肯开门见客,不愿让别人看到半分不妥帖的地方。
而且,这位倔老头最是忌讳别人说他身体不好。
今天雁游明明踩了雷区,老爷子非但不发火,反而如此依顺,太阳简直从西边出来了。
别人犹可,许世年却更加惊疑不定:听老头子的口气,竟同这小子的师傅是旧识?既有这层关系在,王哥干嘛不直接找老头商量,反而要给自己下套?一时间,他严重觉得脑子不够使,想破头都想不出个所以然。
众人心思各异之际,那边医生已经帮英老做完了检查,各项指数基本正常。
刚才的昏倒看似凶险,实际却没有大碍,不过,毕竟是上了年纪,对元气仍有一定的损伤。
只是老人得的是慢性病,一时也没有太有效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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