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段昇你小子机灵,远胜那些巴结我想从我身上掰下点什么好的人。”
这话说得罗孜舒心不少,更不吝啬显摆给人看,“本世子当然有法子,我那死鬼爹不是要本世子认错吗,本世子就如了他的愿!
我预备大摆筵席,当着全连州有头脸的人面前给那女人,好好道一个歉!”
嘴上说着道歉,他眼里却逞着凶恶,“敢这样下我面子,我就非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好好以牙还牙!
女人在床上不都得张腿伺候我,等到她雌伏在我身下,必得折磨到她哀哀求饶不可!
才不辜负她害我的一番好意!”
那场景,光是想象都令他血脉偾张,不可遏止。
几杯茶下肚,冲散了顶脑的酒意怒火,罗孜惬意地目光一别,看到了旁边静坐的虞兰时,看他身上的黛蓝袍衫,与捻落棋子的手,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你这位表兄好生别致啊。”
不单单是脸,还有周身气质,艳而不妖,冷而不寡,招得人一看再看。
即使罗孜不好此着,也晓得将这人放进那等市场,该有多走俏,必定门庭若市。
他扬扇而笑,施恩般道:“倒有几分本世子的风姿。”
闻言段昇心里破骂一句你好大的脸,勉强喝了口茶掩饰,客观道:“平心而论,我表哥哪里及得上世子你,单说这衣裳就逊色许多……”
红紫镶半的衣袍上绣了牡丹蝴蝶,挤挤挨挨,乱花人眼,不想再多看一眼。
“算你识货,这件衣裳可是连州仅此一件的货色。”
罗孜颇为自得,继而厌烦地摆摆手,“你也少吹捧我,你整日就差吃斋茹素成个秃头驴了,本世子正好定了座院子,今日你非得和我一道去不可,好好修剪你不合群的枝丫!”
随后睇一眼虞兰时,大发慈悲地,“你这位不知哪里来的表兄,留下一人也可怜,就一道去罢。”
那个大染缸子可如何去得,光是里头人嘴上的污言秽语,若是让娘亲知道他带表哥去了那,断断不会轻饶了他!
段昇很是犯难,正预备委婉拒绝,就听虞兰时头也不抬地回答道:“不去。”
指尖按下的棋子咯噔一声,悬起了段昇的心。
罗孜觉得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虞兰时瞥他一眼,说第二遍:“不去。”
这一眼如看灰尘毫不在意,似曾相识,恍然间,竟与昨夜那女人折辱他时的眼神如出一辙,教人心头火起。
前二十几年他顺风顺水,怎么现在敢给脸色的一个接着一个,凑成堆出现。
那女人暂时动不了她,眼前这男的又是怎么回事?
新仇旧怨一叠,罗孜登时就火了:“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本世子的名号,多的是人求着跪着我赏他们一巴掌,那容得了你来我跟前说不是。
本世子就不信这个邪了,你今天必须得跟我去,不然我、本世子就论罪罚你!”
“草民何罪之有?”
虞兰时漠然反问,掸袖起身,一双冷目俯视他,“却是世子如今身陷流言蜚语,需得爱惜点羽毛才好。
再要传出去你以势欺民,岂不是更叫人非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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