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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落在她的身上,印发熠熠生辉,那却是一张年轻女子的脸,墨瞳朱唇,在银发的映衬下竟格外鲜妍。
她的目光明亮,清冷一如夜色,沁透凉意,以至于连小二也不得不承认,也许一壶温酒会比姜汤更适合。
“小的这就去拿。”
他避开那皎皎的注视,垂目退下。
她却不失礼数:“有劳了。”
一壶酒慢慢地送到桌上,还没来得及斟出来,突然一阵风从门口袭来。
小二看见一个身披金边大氅的汉子进来,连忙放下酒壶迎了上去:“客官里面请,客官是要喝酒还是……”
他话还没说完,来人目光在店里微微一扫,便直冲那女子而去。
小二一愣,正要追上去询问,忽听外面人语马嘶一阵喧闹,门帘一掀,一脚踩在凳子上,将店内情形略扫了一遍,心中有了底,这才转身坐下。
与他同来的还有三个同侪,其中一个姓侯的功曹和小二最为熟稔,连声招呼:“快快来写酒菜解乏,娘的这两日快被上面折腾死了。”
小二不敢耽搁,好在酒菜常备,立即就送了上来,一边上菜一边打听:“这几日巡防似乎是密集了许多,莫非燕回渡出事了?”
“何止燕回渡,上游须弥津,下游落霞关,这长江沿线几千里的防线这些天怕都不安宁。”
老侯口直心快,张嘴就来。
赵参军几杯酒下肚,脸色好了些:“你们平时也多留意,有可疑之人,要及时上报。”
“这是自然……”
小二听了这话就不由自主朝那女子瞟去,见刚刚进来的大汉站在桌边正弯腰跟她低声说着什么,神态看上去颇为恭敬。
“难道丁零人又要来了?”
被胡虏铁蹄践踏记忆已经深刻于南人血脉之中,丁零南侵成了挥之不去的噩梦。
位于两国交界的长江一线更是敏感,听到情势紧张,就连酒馆小二这样的升斗小民第一个反应也是丁零人要来了。
然而赵参军却摇了摇头:“现在眼看就要入冬了,北虏要预备牛羊过冬的草料,连牲畜吃饭都困难,哪儿有余力打仗啊!
放心,开春之前他们都来不了!”
这样的回答却更激起了小二的好奇,追间道:“那到底是什么事儿这么大动静,竟然长江沿线都被牵动?”
赵参军手下几个人彼此对视了一眼,老候干咳了一声:“还不是永德长公主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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