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在十八军已经呆了三年,靠着出神入化的枪法,他从一个小兵升到了连长的位置。
田恬见过他在几百米外射杀虢军士兵的样子,他藏在隐蔽处,他射击时又快又狠,几乎每次都枪枪命中。
每当那个时候,他眼中满是残暴与杀气,是恨之入骨的那种愤怒。
但除此之外,他的眼中很少会透露出自己的情绪,他很沉默,从来不会和别人谈论什么,也从不说起过去。
甚至每次上战场,他拖着一条残腿都要冲在前面,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仿佛在杀戮中,他才能找到生存的意义。
田恬找到了那个虢军军官。
那是个高大的男人,头部与胸膛都缠着绷带,趟在最角落的那张铁架床上。
床不够长,他的身子微微蜷缩着,面朝着门的方向,闭着眼睛,似乎还在昏睡。
田恬轻手轻脚往他那儿走过去,在即将靠近他的病床时,男人猛地睁开了眼,鹰钩般锐利的目光向她射来。
田恬吓了一跳,不由停下脚步。
男人打量了她一眼,看到她披着白大褂,眼中的警惕少了点。
“你好,”
田恬壮着胆子向他打招呼,往他床尾挂着的病例单上看了一眼,继续说,“你好,严少尉,我……我昨天捡到了您的东西。”
这个姓严的军官挑了挑眉头。
“一张照片,在手术室里捡到的。”
田恬把照片递到他面前。
他低头看了一眼,“哦”
了一声,随意地收回了床边柜子的抽屉里。
“那个…冒昧问一下,这张照片上的人是您的朋友?”
严少尉看了看田恬,摇头:“不是,我并不认识他们。”
“哎?那这照片……”
“纪念品。”
田恬没听明白:“什么?”
“我每次击败可敬的对手,就会从他们身上取一件物品作为纪念。”
严少尉说,“这是我三年前得到的一件,我很喜欢这张照片,虽然并不认识他们,但能让我想起一些好的回忆,所以就带在身上了。
你为什么问这些?”
“照片上的人我认识。”
“哦?”
严少尉露出点讶异的神色。
田恬伸手把抽屉拉开,指着照片上被揪住耳朵的那个少年说:“这个人,我认识。
他也是三年前来到落川的,现在就在十八军,所以我捡到这张照片时,吓了一跳呢。”
跟唐连长现在死气沉沉的样子比起来,他以前真是活泼。
严少尉也好奇地低头,但很快,他就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三年前…三年前的冬天…他去过大蓟山吗?”
“去过!
我就是在那儿遇到他的!”
田恬激动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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