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陆骁回神,也没多说:“还行。”
张医生把膏药给他按严实了,“听老孟说了,你前阵面试不错,在政.审了吧?这段儿好好表现,争取早日进大队,也省得你老孟叔天天搁我跟前儿念叨。”
林陆骁淡淡扯嘴角,不作声。
张医生淡瞥他一眼,又道:“别嫌我们唠叨,这都为你好,你呀这性子得收收。”
又是一车骨碌为他准备好的话,听得他耳朵都要长老茧了,“孟叔又派您做说客了?”
张医生叹息一声,“你们这帮孩子,就没一个省心的,除了明杨老老实实在特种呆着,你们几个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等你们以后有了孩子,就知道为人父母的辛苦了,长辈有些话,不中听,但实用,行了,我也不是说你啥,你们自己的事儿还是你们决定,多回去看看你爸就是了。
你爸这人别看嘴上硬,心软的很,你要真想让他接纳你们,多陪他喝喝酒聊聊天,沈牧就比你会来事儿,没事儿还能找老人家下下棋,聊聊天,你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一回家就说要结婚,人不拿扫帚赶你都是给面子。”
林陆骁下班回家之前回了一趟老宅。
林清远背着手站在院外,见他提着两壶清酒过来,倒没什么表情,转身就往里头走,这小老头就这样。
林陆骁喊住他,“爸——”
林清远顿住脚步,回头厉喝一声,“大呼小叫干什么?!”
林陆骁没理他,径自进门,给他放好酒,“张秘书呢?”
林清远哼一声,“出去办事儿了。”
“要不要喝两杯?”
他提议。
林清远冷淡地望着他,冷嘲:“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还是改迂回路线了?”
林陆骁挠挠眉,“您倒是喝不喝?”
死小子。
还不耐烦上了。
“喝!”
林清远大手一挥,快意道:“为啥不喝!”
俩父子话都不密,林陆骁从小也都随了林清远的性子,坐在一起喝酒,也就闷声灌。
期间过程啥也没提。
林陆骁仿佛真就单纯来陪他喝酒。
反而是林清远自己提起了他的母亲。
俩父子支着一张小桌子,坐在院子里,一颗老藤数下,傍晚的夜风吹得叶片直恍,飘落几张缓缓停停。
一片落在桌角,停住,风吹了一下,又往下坠。
林陆骁目光收回。
林清远喝酒上头,俩颧骨红透,一对比,林陆骁就显得青白了许多,但意识很清醒:“我刚入伍的时候认识你妈,你妈那时没什么正经工作,因为文化程度不高,一直没给分配,她就一个爱好,爱唱戏,一次下乡,我就看见你妈在一个很破旧舞台搭子上,唱得是《女驸马》当中的经典一段儿。”
林清远微眯眼,仿佛又看见多年前那个明眸皓齿小姑娘穿着英气逼人的驸马装,踩着莲花步,唱着那调——
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
“我当时就觉得,谁家姑娘生得这么俏。”
说到这儿,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下。
林陆骁安静听着。
“我那时刚入伍不久,要钱没有,要地位也没有,兵种也是最没出息的,后来你妈跟我好上,以你外公外婆的地位自然是拼了死的不同意,我也知道你妈跟着我准吃苦,我哪舍得让她吃苦,我听从你外公外婆的意思,决定跟你妈分开,结果那时你妈刚查出来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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