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霜一愣:“你怎么知道?”
见她面色有变,谢浔的眼中立刻浮起了一片阴云。
裴玄霜深知情势迫人,便是再不甘愿,依旧逼着自己缓和了神色,平静地与谢浔道:“是,我失忆了。
所以你问我的问题,我根本解答不了。
我甚至连那些人究竟是不是我的家人都不知道。
当年之所以前往汉中,也是听人说汉中富庶,民风淳朴,便于谋生,可惜路遇流寇,险些丧命。
后随婉心一家来到京城,境况虽好了些,但终究是流离失所,举目无亲,不过由着命运摆布,漂到哪是哪而已。”
她从容不迫地说着谎话,且看谢浔的态度会软下几分。
谢浔若有所思地盯着她,浓黑的眼底没有一丝情绪。
“说的真可怜,都叫本侯心疼了。”
须臾,谢浔温柔地道,“本侯竟不知,霜儿的过往如此凄凉。”
他一壁说,一壁轻轻抚了抚裴玄霜被冷汗洇湿了的头发。
裴玄霜没有躲避,她静静地直视着谢浔的双眼,道:“你或许不信我的话,没关系,谢侯爷手眼通天,一查便是。”
“傻瓜,本侯怎会不信你的话。”
谢浔扯过被子盖在裴玄霜单薄的身子上,“你别怕,你有家了,提督府是你的家,本侯和老夫人都是你的家人。
你不再是浮萍,你是本侯的女人,本侯会永远宠着你,护着你……”
说着轻吁了一口气,淡淡地道:“今晚的事……本侯就不追究了,只是下不为例,霜儿聪慧,想必定能明白本侯的意思。”
裴玄霜枕着谢浔的臂膀,听着他灼热胸膛内的心跳声,只觉得无比讽刺。
她阖上双眼,面无表情地道:“明白。”
谢浔垂眸看了看阖上双眼的裴玄霜,意味深长地一笑:“明白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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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霜一夜未眠,起床之后,腿软的几乎走不了路。
谢浔便将裴玄霜抱去了膳厅,一边说着酸话哄她,一边纡尊降贵地为她布菜盛汤,全程乐在其中,半分不耐烦也没有。
裴玄霜明明恨得肝肠寸断,却不得不扮出一副平静如水的样子,配合着谢浔岁月静好的戏码。
她必须要忍耐,必须。
在她的恳求下,谢浔终是饶过了琅月轩中的奴才。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们或多或少受了些刑罚,身为裴玄霜贴身奴才的秋月受罚最重,被刑房的奴才拖回琅月轩时几乎奄奄一息。
即便如此,她依旧对着谢浔叩头谢恩,感激的泪流满面。
裴玄霜愧疚难当,对谢浔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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