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宣王爷,姓林名琅,字清尘,却与那江姓皇族没有丝毫亲缘关系。
自古以来,封侯拜相已是外姓功臣无上荣宠,但林琅的亡父乃先丞相林谦,平四王之乱,在群寇并起的乱世平定了秦国的半壁江山,便被封为唯一一个外姓藩王。
而林谦在奉主江氏皇族的同时,也握住了秦国大半兵马,林琅袭位,年纪轻轻便为丞相,手握一国重权。
林琅与父亲一般极有野心,他并不满足于一个区区藩王的身份和后世美名,江氏江山大半落入林姓之人手中,如今的秦国可以说是林琅一人说了算,秦国名义上只握住的半壁江山,衆人心知肚明,迟早是要换林姓的。
酒过三巡,帝王起驾回宫。
林琅送皇帝走后,便有个护卫模样的人在他身侧耳语了几句。
林琅听完那人的话,勾唇一笑,和衆位宾客虚与委蛇一番,便离了场。
宣王如今的地位便是如皇帝一般,谁也没有敢闹他的洞房,皆是应承着道贺。
林琅退了席,却未朝他的新房去,而是绕过曲折的水廊,来到一间偏僻的院落。
这间院落处地偏僻而十分幽静,院子里种了许多翠竹和一些芭蕉,沾着夜色,在这般的季节中显得格外雅致。
院中只有一座三间开面的屋子,屋子正中那间的门前站着两个侍卫和一个主事模样的人。
见到林琅来,他们一同向林琅行礼,主事模样的人推开房门道:“君先生就在里面。”
再次步入这间干净到简陋的厢房,林琅竟然有种懦怯。
厢房分三间,正厅、书房和卧室,透过木质雕花屏风的缝隙,林琅一眼就看到床上的那个人,那张让他可谓朝思暮想的脸。
林琅几步就走到那人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床榻上被绑着四肢而动弹不得、只拿着一双明豔勾人的眸子斜眼瞅他的人,林琅入骨的目光像一把割据的刀,似乎要穿透那人身上每一寸的血肉,将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一遍。
直看的那人汗毛倒立,林琅才勾唇一笑,道:“老师,许久不见,你倒是丰润了不少,想必日子过得十分舒坦,只是不知,可有挂念孤王?”
君钰跪坐在床板上看着走近的人,他的双手双脚皆被束缚在后,虽然面上神情冷淡镇定,内心早已波澜起伏。
“不知道晋国的美酒是不是比我大秦的鲜美百倍,才引得我卓尔不群的老师不惜阵前假死欺骗孤王千里迢迢赶去晋国报信,连自己的发妻孩儿也抛下不顾……还是说,晋地有什麽人,对老师影响那麽大?”
“琅儿,我……”
“就是这一声琅儿,让孤寝食难安,老师可知晓孤得息老师还存活于世的时候有多痛心?”
林琅笑得越发深,丹凤眼染上一层妖娆之色,“孤最敬最爱的老师啊,居然是晋国的奸细、大秦的叛徒!”
“不、我不是。”
听到奸细二字,君钰立即出声否认。
“不是?那为何你要在南陵之战放过晋国将领柳子期?甚至为放走他制造他坠崖的假象?老师,你不会告诉孤你欣赏柳子期是个人才,放过他不过是想让他归顺于我大秦吧?”
“不是。
我……柳子期是我唯一的师弟,我是万不能杀他——”
闻言,林琅神情的汹涌才稍稍平缓:“原来老师和柳子期还有这层关系,那麽多年孤竟丁点不知。”
君钰道:“幼年学艺隐于山间之事,家师好静,若无必要,亦无需刻意于他人提及。”
林琅道:“那老师为何又要诈死欺瞒与孤?”
彼时他正于沧州督军,恰逢失利下,心情本就不佳,君钰死讯传来的那一刻,他更是觉得脑袋里嗡地一响,天地一转,身心俱裂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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