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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尿毒症能活到现在?”
廖俊杰停下筷子,有点不相信。
“对,医生都说他运气好,我看还是有钱,治疗及时,当时王大志的表哥带他卖盗版盘,就在厂区,当时去正规医院透析,一次四百元,卫生所五百,他图方便服务好,就固定在卫生所,一周两次,一个月花四千块,是大客户。”
“他还记得什麽?”
“卫生所设在厂办那栋楼,停産后租金很低,但后来搞开发,全拆掉了,卫生所也关了,王大志只能去远一些的保健院做透析。”
“那岳梅去哪儿了?”
“他不清楚,几年以后,王大志在相国寺那边饭馆碰到岳梅,她在后厨做白案,很憔悴,王大志想她儿子应该毕业了,就问工作找的怎麽样,她没说话,光是抹眼泪,岳梅这个人,王大志说性格逆来顺受,跟人没什麽话讲,后来王大志听说保健院缺护工,想介绍岳梅去,她已经辞职走了。”
“之后呢?”
侦查员摊手,“没了。”
廖俊杰白他一眼,面色铁青,“就这?行吧!
还吃不吃?”
两个侦查员很知趣说不吃了,拔腿就撤。
廖俊杰对着大师傅翻滚的大锅发半天楞,“给我打包一碗。”
端盆回到三楼,看着白板上挂的人物关系图又扒了两口。
卫蔚的指纹,果然和六零一现场的啤酒瓶不符。
这样一来,继续扣留她就缺乏依据,刑事案件拘留最长37天,但那是团体作案,连续作案,一般的单一罪案不超过14天,现在全靠主治医生配合,拿她身体虚弱做借口,其实口供接近于零。
另一方面,针对卫蔚和蒋森家庭情况的调查同样走近死胡同。
与近乎空白的金荣不同,蒋森家犹如一张摊开的画卷,一览无余。
作为378厂最后一任厂长,蒋凡东多次出现在国企改革、下岗职工再就业等媒体报道中,形象相当正面,为工人联系夜市摆摊、家电维修、保洁等工作,不顾家庭负累奔走,直到1999年因病过世,当时的区长甚至参加了葬礼。
马提子到得早,七点五十就进入工作状态了,倚在白板边总结。
“所谓家庭负累,指的是蒋凡东他妈,就是蒋森的奶奶,老太太下肢瘫痪坐轮椅,又有糖尿病,但精力十足,每天去江边参加老年合唱团,担纲主唱,他家住顶楼,上下艰难,全靠蒋森第一遍提轮椅下楼,第二遍背老太太下楼,当年电视台报道蒋凡东的先进事迹时,蒋森作为区三好少年也露过脸。”
“蒋森他妈呢?”
“街道办妇女主任,新闻说顾不上家,我问过,他们还记得孟主任。”
“接着说——”
“卫蔚也是378厂子弟,跟蒋森同班,高中恋爱,二十岁结婚,没孩子,两口子开过饭馆,舞厅,据说经营的不太好,现在卫蔚在公交公司,跟同事关系不远不近吧,没什麽特别。”
“娘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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