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俊杰直犯恶心,死人就见得多了,砸得稀巴烂的,还真没摸过。
“算了,这翻面儿还是你们专业人士翻吧。”
王队不齿,“你这个问题,我至少在实验室泡十个小时才能回答。”
“十个小时?兇手都出国了。”
“你行你上——”
王队一语双关,干部楼六层没电梯,想到体检指标他有点儿怯。
廖俊杰脖子一扬,“别呀!
讲规矩双人同行。”
“去你的,讯问才双人同行。”
王队看手表,撇嘴摇头。
“七点五十报案,八点十分派出所拉警戒,现在八点半,你以为兇手还老老实实等在天台上,让你审?赶紧的,我刚在那边喝了两口,心髒受不了。”
“几岁呀就心髒病?”
廖俊杰没批评王队身为市级法医技术委员会会长,一口咬定他杀,判断太草率,手套口罩囫囵团进口袋,右腿后蹬,双手握拳,摆臂,呼气,预热几下,南孚电池小兔子一样,百米沖刺窜进楼门。
王队在楼下眯眼盯着。
这楼外观破旧,三五十岁不止,公区装修居然还说的过去,楼梯间装了声控灯,上一层,亮一层,三楼、四楼、五楼……
六楼楼道的灯迟迟没亮。
他眉头蹙紧,打开对讲机找刑侦的人,“喂喂,马提子在不在?”
一阵电流交彙的杂音。
对讲机里问,“谁找我?”
六楼灯亮了,头顶传来廖俊杰浑厚的招呼,边敲门边大声问话,很镇定,很正常。
“家属在麽?六零一有没有家属啊?”
“稍等——”
王队竖起耳朵凝神细听。
夏夜小吃街的嘈杂市声在法医级别的专注中,退潮一样散去了。
只有头顶干部楼的动静凸显出来。
老式铁门合页缺油的迟钝吱嘎声,有人说话,听不清,再过几十秒,廖俊杰的平头从天台探出来。
王队放下戒备,向对讲机说,“没事小马,摁错了。”
廖俊杰下来时,正好跟王队手下做痕检的小组擦肩而过,他提醒他们。
“落雨点了,不一定能采到指纹,注意脚印,背包,收集好地上的纸。”
“是,廖队。”
下到一楼,收尸队到了,两个人等着搬运,王队埋头指点实习生丈量腿骨断裂处到花坛的距离,实习生面色铁青,努力憋住不呼吸。
“汁儿啊土的都挖走,知道你没用,留这儿怪吓人的。”
王队揶揄,“你这麽仔细啊?”
“热嘛,放到明天土都臭了。”
刚才陪範立青吐那个,马提子,正逮着围观群衆询问,至于範立青本人,还呆呆站在树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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