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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岳宴溪还没说究竟发生什么事,但赵炳单听她将手头现在所有的重要机密都一一口述,就已然开始心惊,这哪是交代公司的事,分明像是在交代身后事。
“小岳总,你先告诉我,这是在干什么?”
赵炳如今还是习惯叫岳宴溪小岳总,亦如爱护幼苗般,不愿看到她遇到任何不好的事。
岳宴溪轻描淡写地将事情说了一遍后,继续说:“上次想杀了我阻止新材料研究进程,这次改明抢了,照他们掌握的信息来看,公司里还有其他商业间谍没被揪出来,国安部门有个叫陆沈的一直在调查,麻烦赵叔继续协助。”
赵炳活到这把岁数,见过许多大风大浪,商场的你来我往本来就是没有硝烟的战争,有时候使用武力是最简单有效的方式,草稻基金就是如此。
可他此刻却只觉得胆战心惊,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听到岳宴溪这样平静地说这件事。
赵炳不会怀疑禾谨舟在岳宴溪心里的地位,所以现在的平静,绝不是因为岳宴溪能绝对理智地应对事关禾谨舟安危的事,而是一种超脱。
草稻基金想要的东西,小岳总不可能交出去,如今又有条不紊地做这么多安排。
“或许小岳总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让我做?”
赵炳心中已经隐隐有不好的猜测。
反观岳宴溪,笑得很开怀:“赵叔那么聪明,大概已经想到了。”
赵炳语速比刚才急促一些,饶是他,也没办法再保持镇定。
“你想到方法用自己去换禾谨舟,还是想干脆殉情?”
岳宴溪:“您怎么也开起玩笑了,谁会做白白殉情这么傻的事?”
赵炳攥起拳头,五根指头只有指节泛着白,其他部分都因攥得太紧而充血,通红一片。
他维持着理智,问:“你还想让我做些什么?”
岳宴溪说:“新材料的技术精密和样本现在开始进入封锁状态,任何人都没有权限提取,任何人,包括集团总裁,一直到……赵叔觉得合适的时候再重启。”
赵炳知道,合适的时候,是指岳宴溪回来,或者死了。
不让任何人提取,是怕禾谨舟做傻事么?
赵炳不觉得禾谨舟会做那样的决定,“你认为她会顶着妨害国家安全的罪名去换你?”
岳宴溪只说:“人又不是石头,万一呢?”
赵炳还是摇摇头:“连你尚能用理性做决定。”
岳宴溪还有心思开玩笑,说:“要是她真的去要研究数据了,记得以后烧封信给我,也让我高兴高兴。”
赵炳沉声说:“再敢咒自己,我什么也不帮你。”
沉默许久,岳宴溪说:“等确认过禾谨舟安全再和警方联系行动,别打草惊蛇。”
赵炳:“那你的安全呢?”
“是我把他们逼急了,理应由我去解决。”
岳宴溪看向窗外,眼神飘往虚空,“如果有第二种方式,谁会想要阴阳两隔?我好不容易讨回来的人,还没捂热乎。”
赵炳不死心道:“怎么就会阴阳两隔,只要我们全力协助警方——”
“赵叔您又不是三岁孩子,他们让谭齐转告,还把团队那么多人都放走,大概希望这件事传出去,好趁机打散月河集团的人心,而且敢那么明目张胆,就是认准三天之内搬一个特种部队也拿他们没办法,嚣张至极。”
岳宴溪仍旧弯着唇,“你我都知道,禾谨舟现在对他们有用,所以可以好好住在他们提供的屋子里,要不了几天,就会知道我对他们来说,没什么用。”
她无奈地耸耸肩:“要是足够幸运,也说不定来得及在他们鱼死网破前把我救出来,总是有一点概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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