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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上出租车,师傅是个中年女性,手在方向盘上抹,眼往后视镜里盯。
成都电瓶车自行车特别多,一会儿窜出来一个,跟百鬼夜行似的,许远忍不住说:“幺妹儿,你开车不看路咩?”
四十几岁的幺妹儿被他喊得直乐。
成都话出了名的嗲,男人女人说出来都嗲,好像随时随地在撒娇,“哎呀,好烦哦!
勒些送外卖勒骑得非快!”
“帅锅,你是重庆来的噶?”
许远:“嗯。”
其实他全国呆过好多地方,只是最近两年在重庆,他习惯于呆在哪个城市,就学哪个城市说话,只要不像乡下老家都行。
也许女司机从他的口音里听出了端倪。
“重庆好耍还是成都好耍?”
“都好耍。”
他随口答。
“未必没得区别咩?”
“有啊。”
许远换成了普通话,“地形,气候都不同。
重庆是山地丘陵,成都是平原,重庆有长江是火炉城市,成都没有大江大河,干爽很多。”
外地人常常把重庆和成都视为相似的城市,其实认真讲起来它们区别很大。
“帅锅,你喜欢哪儿勒?”
“哪儿都差不多。”
许远随口说。
府河是条人工河,平缓规矩,九眼桥连接的河岸灯火熠熠,新旧各式建筑林立,许多穿红着绿描眉画眼的年轻人穿行其间,仿若幽冥盛世。
许远拒绝掉许多站路边招徕客人的酒吧店员,走进角落一家不起眼的清吧。
几个朋友都到了,许远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
“日本人哦,喊你早点过来,回回磨洋工。”
许远揣着手坐下,“咳咳咳咳……sorry,堵。”
桌上有几打廉价啤酒,旁边人开始“啪啪”
开瓶盖,“远哥,这两排你的啊。”
那人比划了十二瓶,240毫升一个。
“喝不了这么多。”
许远又咳嗽几声,嗓子老发痒,他拿起一瓶喝了一半润嗓子。
给他开酒的是马脑壳,姓马,从小是田径体育生来的,又因为四川有句谚语叫“跑得脱,马脑壳”
,所以大家都这么叫他。
外号不好听,实际人长得不赖,双腿的肌肉叫一个漂亮。
马脑壳敲着启瓶器说:“一口半瓶,这儿就24口。
你的量我知道的,外面儿的府河见了你也得喊一声‘长江哥哥’,你跟哪个装处男呢?”
另一个人笑:“装不了一点儿,远哥一看就不是处男。”
口开闭口处男,不知道的以为成都男人有处男情节。
许远笑道:“咳咳,借住在别人家,喝醉了不方便。”
马脑壳:“啊?你什么时候这么有素质了,以前跟我合租的时候把我房间当吸烟室的你怎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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