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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启行,车子陡然一动,震得魏安嘶地吸了口气,手下意识捂向伤口,赵昱宁忙伸手过去:“怎么样?”
魏安凄苦一笑,摇摇头:“不碍事。”
赵昱宁:“他真是……”
魏安望着他的双眼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
魏安尝试着缓缓直起身来,往后一点一点靠在车壁上,脑袋自然而然地偏向车门的方向,一点悲情全收进了眼里。
他唇角噙着一抹温暖的笑,忆道:“昭离从小就性子开朗,喜爱结交朋友,可能是我这个做大哥的不够好,他从不叫我大哥,也从不与我亲近,但他在十二岁那年,却破天荒的送了我一只竹蜻蜓,还叫了我一声大哥,我记得那天,天气和今天一样好,阳光是那样的温暖…”
他看向赵昱宁:“那只竹蜻蜓,我到现在都还保存着呢,虽然有些旧了,但那是我们兄弟之间,关系开始缓和的象征,珍贵着呢,千金不换。”
赵昱宁看到他眼底闪动的泪光,心头一颤。
这事儿剧本里有写。
魏权为陈皇后亲出,从小娇生惯养、野性难驯。
魏安的出身则稍微差点儿,在众星捧月的魏权眼里,魏安是不配给他当哥哥的。
昭国怀庆二十八年,魏权十岁,陈国舅发动政变,一年后,陈氏一党被除,陈后一家下狱,十一岁的魏权因着怀庆帝的宠爱,逃过一劫,但也从此失去依靠。
皇宫上下都对他避之不及,只有魏安待他如初、不离不弃。
半年后,魏安的生母被升为贵嫔,成为后宫里最位高权重的女人,将凤仪符握在手里,代行皇后之职。
魏权于是开始百般讨好大哥魏安,可也只送了个残破不值钱的竹蜻蜓。
剧本里只说,魏安接过竹蜻蜓,兄弟二人相视而笑,对情绪并没有过多的描述。
原来在魏安心里,那只竹蜻蜓竟有着如此之重的份量,他至今都以为是魏权发现了他的好,所以才来求和的。
他们对魏安,这个充满神性,慈悲到有些脱离正常人思维的角色,竟残忍到了这种地步。
给了他最完美的性格,却也将苦难都加给了他。
向来心直口快,心里藏不住事的赵昱宁,头一次无所适从,愧疚地说不出话来。
轩车摇摇晃晃,一路将魏安送回了长乐宫,魏安在赵昱宁的搀扶下缓缓下了车,伤口有血渗出来,染红了大氅。
魏安头脑有些发晕,仰头望着金边红底,上书长乐宫三个大字的匾额。
这是他母妃的寝宫,推翻前朝建立新朝后,兄弟二人没有迁都,用的还是昭国都城原来的旧址。
上一次离开这里,还是十四年前,暴黎军队入侵的那天。
那天深夜,火光冲天,照夜如昼,到处都是厮杀与哭嚎。
黎朝因昭国纳贡晚了三天,在怀庆帝生辰这日,以庆生为由,诈开朝邺城的大门,冲入皇城肆意虐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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