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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劲烽愣了一下,见雪鹿身侧一道痕迹,散落着点点鲜血,通往那边山石之后,虽然小雪不断旋转飘落,却未曾完全掩盖住血迹。
他心中一动,厉声道:“谁在那边,出来!”
他喊了两声无人应答,唯空山寂寂落雪簌簌。
他怕引起雪崩,不敢再喊下去,拔刀在手小心翼翼绕过去一看,果然山石后蜷着一个人,见他寻来立时往后缩了缩,许是见躲不过去了,便抬头冷冷看了他一眼。
虞劲烽却突然失手扔了长刀,扑上去紧紧抱住他,片刻后方咬牙道:“你是疯了么?怎么会自己跑到这儿来!”
明染被他勒得透不过气,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却因为手足无力未能撼动半点。
虞劲烽感受到他微弱的挣扎,终于回神,放手将明染上下打量一番,见他脸色惨白嘴唇发青,唇边一丝血迹宛然,一件黑狐裘上雪花夹杂着血迹,内袍下摆却又少了一大块,双手上沾着不少泥土,整个人瞧来狼狈不堪。
虞劲烽手指微颤摸了摸他唇角血迹,温声道:“这血是哪儿来的,你受伤了?给我看看。”
明染不耐烦地拨开他手:“没有,你放开我,不用你管。”
他似乎被冻坏了,身躯不停微微颤抖着,虞劲烽想起那雪鹿颈中的伤口,心中了然,他身上和唇边的血迹应该是鹿血。
他对明染的抗拒恍如不知,解开斗篷将他兜头裹起来:“没受伤就好,这里太冷不可久留,我背你下去。”
明染冷声道:“说了不用你管,我自己能下去。”
虞劲烽无奈道:“你既然能下去,为何不赶快下去,又躲到石头后面做什么。
纵然生我的气,也等下山了再生不迟。”
强行将他扯到了自己背上。
明染有心不让他背,却无力抗拒,只得指着地下一个包裹道:“带上那个。”
那是他的内袍下摆打成的包裹,里面除了鹿福灵草,还有一双极大的雪鹿角,正是从那头公鹿头上割来的。
两人还未下到广寒谷中,明染便将脑袋扎在虞劲烽颈窝中沉沉入睡,他已经一天一夜未曾合眼了。
他在半个月前带着叶之凉、闻人钰、琉璿和阿宴奔赴勒马岛,留下谢诀驻守竭海城,在通过北斗海峡的时候又顺手捎上了易镡。
这群人一个比一个大胆野蛮,待登上勒马岛后,见了这茫茫雪原森林无半点畏惧之意,迅速择地扎好营帐,琉璿带着手下医女,叶之凉也和闻人钰分开,立时兵分三路寻药去了,只留阿宴和易镡陪着明染驻留原地。
明染在帐篷中呆不住,趁着那两人不留神出来想四处看看,结果在营帐一侧不远的林子中看到了一群雪鹿,他想起琉璿从岛上天弥族人那里逼问出来的有关药草和雪鹿之事,来不及回去喊人,就悄悄缀了上去。
结果那群雪鹿发现人迹,便准备逃走,明染盯准最大的一只蹂身扑上鹿背,那雪鹿顿时慌了,弹跳一番未能将人摔下,只得撒腿狂奔起来。
这只鹿是这群雪鹿的头鹿,它一跑后面的鹿群都跟了上来,竟然在丛林中狂奔了整整一天一夜。
这一天一夜着实难捱,明染无奈之下在那雪鹿颈中咬开一处伤口,饿了冷了便直接吸食鹿血。
那鹿大惊之下,又甩不脱此人,秉着求生本能来寻找鹿福灵草补充体能,竟阴差阳错将明染带到了玉女圣峰上。
他一路上寒冷与疲惫交织,最后还在割鹿角时被那雪鹿拼死挣扎踹在腿上,不小心扭伤了左足,正昏昏沉沉睡着,忽觉被暖洋洋的什么东西包裹起来,顿时清醒了些,发现泡在一处温泉中,背后靠着石壁,身上只余了一件里衣。
虞劲烽未着鞋袜坐在温泉边的石头上,衣衫倒是齐整,将他扭伤的那只脚放在膝头轻轻揉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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