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的妆补了一层又一层,便是口脂也是染了好些次的。
季司正在给孙蓠梳妆编发的时候,她困的脑袋一点一点,仿佛下一刻就能睡过去了。
做这个女帝并不容易,本来程诃如今正值血气方刚时,日日都想与自己腻歪在一块也是无可厚非的。
但现下也算是天下初定,再加上程诃有意拖延的一个月,许多政事都未曾处理,成山的奏折堆满了案桌,孙蓠也不能视而不见。
两人一起度过漫漫长夜的地方或许并非是床笫之间,而是这批奏折的案桌前。
有些两人意见不同之事,孙蓠还需与程诃商议一番,毕竟带兵打仗之事,她或许比他更熟,但是政事这些,还得多多参考他的建议。
好不容易临近年关,事情少了些,抽了几日出来,孙蓠想着好好歇一歇,礼部那边便有大臣问起,孙蓠预备何时纳皇夫。
这个也算是她们两人的终身大事,小暴君如今也算是将余生托付给了自己,孙蓠自然不能辜负了他,与衆人商议之后,还是将婚期定在了年关之前。
一顿子忙完了,年后便能清閑几天了,孙蓠是这麽打算的。
咬牙撑着梳妆结束了,宫人替孙蓠穿戴好衮冕后,几乎处处得让人扶着,孙蓠才敢走路。
好不容易到了大殿中,祭告完了天地,孙蓠感觉自己几乎已经饿的头晕目眩了。
在后殿歇息的时候,孙蓠感觉自己已经累的不成人形了,只好瘫着的靠坐在程诃怀里。
程诃小心的撚了块糕点喂给孙蓠,又端来了茶水。
多吃了两口之后,孙蓠终于感觉到自己活过来了。
吃了程诃递过来的果子,孙蓠嘴里头含混不清的喃喃念叨着,“成个亲真是太费人了,我再也不想有下次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孙蓠身后靠着的某个人,面无表情的捏碎了一块糕点,看着怀里并未觉察到的人,妥贴的又换了一块。
入夜之后,婚典总算是结束了,孙蓠飞快的把身上的行头全都卸下来,喘了口大气。
程诃此时便显的格外的不慌不忙,不紧不慢。
后殿的浴池中,季司正早已带着小宫女们放好了浴汤,孙蓠整个人进去的时候,觉得格外的温暖。
在这般环境中,疲累的人很容易就睡着了。
但是不知为何,这浴池之中的水泡着泡着竟是没有更凉,还更烫了起来。
孙蓠在梦中,梦见自己成了溪边的一株小花,日日由这溪水浇灌,已是到了含苞待放之际。
这一日,溪水不知为何突然变得这般烫了起来,甚至有一股溪水集中了起来,似是冰锥般的,硬生生的自花瓣中钻入,想要强迫她绽开。
她本不欲将花瓣绽放开来,却无奈这溪水的攻势实在是太猛,竟是将她的花瓣沖的七零八落,甚至还将周边的青草也打湿了大半。
原本以为这溪水就此作罢,却不想它却勾着自己的花蕊不放,哪怕花瓣都已零落,它却仍旧一遍又一遍的沖入花蕊之中,像是要将其中的花蜜都榨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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