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距离医院很远的一个老小区花园里,突如其来的电闪雷鸣延缓了警方抓人的步伐。
一棵高大的香樟树被雷劈中了倒了下来,恰恰好拦在警车前,露出了早已被蛀虫腐蚀的根。
穿着雨衣的警·察们还心有余悸,如果当时开得再快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幸好,嫌疑人已经被锁定,周围都有埋伏,他跑不掉了。
匆匆赶到的胖警官刚巧赶着雨停,甩了甩衣袖上的水,问:“人呢?”
“在顶楼呢!”
小平头就想不通了,那人有毛病还是咋的,背着个尸体爬了十二层到顶楼,连个电梯都不坐,“已经有人已经先上去了,师父我们怎么办?”
“走,去看看!”
急促的脚步声惊扰了水洼里还在垂死挣扎的小昆虫,一只黑猫优雅地漫步过雨后的草坪,尾巴高高翘着,不沾染一点雨水。
十二楼上的天台,雨停了,但是有风。
林平遥满身水污地站在天台中央,林平安就在他脚边,然而他却看着空荡荡的四周说话,“我知道你在这里,你一定就在旁边看着我。”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狂乱的心跳,“你真的想就这么死了吗?”
风呼呼地吹,带着落叶卷过天边,仿佛是林平安无声的回答。
他就站在林平遥身后三米远处,看他对着空气说话,偏执又可笑。
不想死又怎么样?正如林平遥所说,他已经变成了跟他一样的人,已经没有活着的价值了。
现在想想,他这最后的十几年一直为报复而活着,心里充满了怨恨,实在可悲。
可他忽然间对面前这个男人丧失了所有的怨恨,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反而涌上心头。
他记得这个小区是他们小时候住过的,那时候兄弟俩感情还很好,每天都形影不离。
他们一起玩捉迷藏,一起爬树,一起在下雨天撑一顶小花伞。
他忽然记起林平遥对于撑伞这件事的执着,因为林平安觉得自己应该要保护身为普通人的哥哥,所以撑伞的时候他也下意识地去拿伞柄,然而每次林平遥都很固执地要他来撑。
不光这点,骑单车的时候,林平遥从来都是骑车载人的那一个。
爸妈不在家的时候,林平遥也从来不让林平安进厨房。
其他的还有很多很多,以前从来没注意过,现在却忽然想起来的点。
林平遥对这些小事的执着,近乎偏执。
为什么没能早一点发现呢?
林平安这样想着,余光瞥见天台一侧的杂物堆里,那只巨大的铁箱子。
箱子已经生锈了,彻底坏掉了,可林平安还记得它二十多年前的模样。
那一天他们跟小区里几个小伙伴一起玩捉迷藏,他是鬼,负责找人。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他找到了其他所有人,唯独没有找到林平遥。
直到晚上快十点的时候,老头子才从鬼怪的嘴里知道林平遥被关在楼顶的铁箱子里。
他是被周围的鬼锁在里面的,林平安不知道那十多个小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那时候单纯地以为,哥哥又看不见鬼,能发生什么呢?
“你过来,好不好?”
林平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他抬头,就见林平遥向空处伸出了手,言语间依旧带着那股子疯狂的偏执,和一丝恳求,“我保证不会反抗,你到我这里来,我把我的身体让给你。”
林平安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平遥,却没有在他眼里看到一丝撒谎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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