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酒,你上药之前不得用点酒啊?”
赵回声差点忘了,刚刚自己一直想着别的事,甚至连自己该做的事都忘得干干净净的了。
“我去拿,你看着他吧。”
不想再留在此地,赵回声便借故去了后院。
侯镇守在他身边,看着满头大汗的他,不停地拧着眉头,却怎麽也睁不开眼睛。
他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记得自己,就算记得,或许他也不愿意再跟自己有什麽瓜葛了吧?毕竟他来黔州,是为了功名,将来回长安时,才能得重用,于仕途上有所助益。
而自己对他而言,只是拖累而已。
他伸手去摸,想看得更仔细些,他想知道,这还是那个小时候一直躺在自己怀里闹着喊身上疼的小元回吗?他不敢确定,只是觉得像,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像。
他闭上眼时,侯镇看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还会有颤抖得如此厉害的时候。
他很慌,又很想确认,但又不敢下手。
他知道,在他的后背上,有一团小时候被药渣子烫伤的痕迹,那时候还是自己帮他清理的伤口呢,虽然浅浅的,但是要是看见了那个,他就能肯定了。
伸出的手在半空中悬了好久,最后他还是选择收了回去。
自己尚且前途渺茫,又怎敢耽误你呢。
“阿括,真的是你吧,你来看我吗?”
侯镇开始自言自语起来,自己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有这麽惆怅过了,也好久没有想起来过,其实自己也还是个有感情的人了。
整日里帮着安戟办他安排的事,拿钱回家,给三娘、弟妹买些吃食,这好像就是他这些年,在大哥离开之后,陷入的生活循环了。
现在,他终于等到了自己想念的东西,而且已经触手可及。
“别看了,人家是司马!”
赵回声其实已经站在一旁盯了他好久了,只是一直不敢上前来,直到瞧见侯镇眼眶里的泪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他才忍不住地赶了回来。
“咱们不就是来保护司马的吗?”
“你认识他吗?”
赵回声试探着问了两句,说话时,两人都忍不住地低下了头去,根本不敢像平时那样去看对方。
犹豫片刻,侯镇最终还是选择了说谎,其实也不算是说谎吧,因为他自己也还在怀疑,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色心大发,所以现在的情绪格外难以压制罢了。
“不认识就算了,本来还想叫你跟他套套人情,叫他以后对我手下留情呢。”
“留什麽情?”
“我老是没事就溜去看戏,以前没有州司马的时候,日子舒坦又轻松,现在他来了,我可不得警惕点嘛。”
侯镇看着案桌上的他,怎麽也接不上赵回声的笑话,要是以前,他肯定会无视一切,跟他打闹在一起的。
毕竟黔州这些年,尤其是大哥离开的这段时间,自己一直都只有他这一个朋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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