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归是出了千机门,再不必讲什么论资排辈。
阿磐知道自己打不过商,打不过也得出了这口恶气,猛地翻身将商掀翻在地,就跨坐在商身上。
商用刀柄敲她的下颌,她便用刀鞘去抵商的伤口。
商大抵也不曾想到素来都任她搓扁揉圆的阿磐竟然起了狠来,这刀柄抵得她呲牙咧嘴,忍不住破口痛骂,“爷爷的!
爷爷的!
反了你了!”
阿磐拧着眉头,愈用起力来,“师姐睁眼看看,我在千机门到底学了些什么本事!”
商毛了,龇牙咧嘴地砸开阿磐的刀柄,反过来又将阿磐掀翻在地。
大概气急了,竟然笑了起来。
笑了好一会儿却又似被什么噎住,竟忽然说不出什么话来了,便就那么压着按着,好一会儿才道,“爷爷的,还真小看你了!”
商身子健壮,力气又大,制服阿磐丝毫不必费什么力气。
她缓过气来的时候,又笑嘻嘻地奚弄了一句,“那又有什么用呢?听闻王父癖好独特,尤喜凌虐女子,你若敢背弃主人,便将你做成‘美人壶’,送给王父,想必他十分喜爱。”
说完还要再补上一句,“你知道的,我商呀,什么都干得出来。”
在千机门时,阿磐就听闻过美人壶的刑罚。
所谓美人壶,便是将女子剁去四肢,盛入陶壶之中,好生地梳妆打扮,专供贵族消遣。
听闻有贵族就喜欢这样的美人壶。
见阿磐脸色白,商又笑,“不管进了东壁要做什么,你都要牢记主人训导你的,一个字也不要忘。
刺杀魏王父也许很难,但千机门若要你死,简直容易的就像碾死一只蝼蚁!”
还说,“去打探王父的一切,等我去找你的时候,你就该什么都摸个清楚了。
卖国贼,记下了?”
阿磐当真讨厌商。
但商才不管阿磐想什么,随手丢过来一个小包袱,里头的东西哗啦啦全倒了出来,值钱的挑吧挑吧全都进了自己腰包。
还说啥,“都要进东壁了,用不着什么盘缠。
千机门的每一分钱都是有用处的,不必浪费在你身上。”
还指着自己腰间带着血的伤口,“值钱的我得拿走,买药疗伤去。”
言罢自顾自地拖起了卫姝的尸身,临走时,还要再阴阳怪气地补白上一句,“卫姑娘,洗干净身上的污血,准备去伺候王父吧。”
阿磐不与她计较,和那个一身蛮力的人计较,她如今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那一身蛮力的人吹着口哨转身出了柴门,很快就隐入了夜色之中。
卫姝的尸身被拖出了沙沙的声响,片刻的工夫,这声响里除了卫姝,还多了那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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