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刚刚还困得睁不开眼。
2017年了。
2016,2017,2018,2019。
好,很好,2017了。
在这个寂静的冬夜里,乔鑫避无可避地,想起周子青。
——其实现在已经好多了。
十月底周子青刚进去的时候,他真是发了疯一样,每天睡不着觉,经常是好不容易模模糊糊地有些睡意了,脑海中忽然蹦出周子青萧索的身影;事情也做不了,每天蜷缩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天花板,脑海里乱七八糟地推演着,如果当时没有主持周子青的婚礼,如果在墓地那天拒绝了周子青的吻,如果周子青提分手没有央求他别分手……手里那条线,如果他曾经放开哪怕一次,时至今日周子青也不会入狱。
他会继续他意气风发的人生,而不是在监狱中艰难度日。
又想,周子青在里面过得好不好?当然是不好的。
乔鑫每天都攥着手机找那些文章——入过狱的人写的,监狱里的饭菜,监狱里的劳动,监狱里的小小一块窗户,监狱里的暴力和绝望。
他不敢想象周子青会遭遇什么。
那是周子青啊,他心里白云一样的周子青,怎么能被困在那样肮脏又黑暗的地方——三年?
乔鑫简直疯了。
(二)
后来是怎么缓过来的呢,也记不清了。
大概是周子青入狱了生活也还要继续。
之前那些谣言雾一般被吹散,似乎就是一夜之间,大家又在说,原来乔鑫是得罪了人啊,可怜孩子被整这么惨。
两三年不联系的许行甚至打电话来,义愤填膺:“那帮人就他妈天天闲得瞎逼逼!
什么话不过脑子就传!”
乔鑫愣愣地回答:“是啊。”
也再没有人去画室打砸,很快画室就开起来了,产业区有不少辅导班艺考班,很多学生家长过来给孩子报班,乔鑫第一次招生就招来了32个学生。
很快地,生活回到原来的轨道上。
乔鑫每天麻木地忙碌,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周子青走了,像是一列火车从他胸口穿过去,留下一个连血都不流的空洞。
一直到某一天宋辛打电话来,说起近况,乔鑫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周子青入狱了,缠绕他的那些麻烦,也随之消失。
“不是因为他吗,”
宋辛轻声说:“他先把自己送进去了,你手上全是孟家的把柄,他们当然不敢来得罪你了。”
“……”
乔鑫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说:“我没本事。”
没本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自己送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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