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已平,旧人已归。
不必再忧心耽误到什麽人、什麽事,她沉积著的噩梦可以见天日,莫馀霏压抑的本能也可以放心探头。
她知道莫馀霏从来都不像表现得那麽从容,她的精神高度紧绷于每一个可执著的细节,大到目之所及的城市规划、建筑风格,小到每一步的间距、每一个物品的摆放。
隻是从前自己身上的形势,不给她发作的机会罢瞭。
莫馀霏也知晓她从不似人前表现得温软可亲,她的灵魂中有一千种谦逊与热爱,那麽就有一万种偏执与冷漠。
隻是这些,她从来都无人、也无处展现。
到瞭现在,天光千丈、水云万顷,她们才能放肆奔跑,任由风卷起身上的绷带,向后、再向后飘。
没关系的,会有对方来替你疗伤,而无需依靠绷带的压抑。
不过这些言律自然不知道,她正愁著,生怕莫馀霏把谭千觅带得太坏。
几年后她就会明白,哪儿是莫馀霏带坏人傢,她怕是比莫馀霏还“坏”
上千万倍。
得亏有莫馀霏牵著她的“缰绳”
,她才不至于脱缰狂奔至无人之境。
到那时,言律甚至隻得去找夏鱼来跟她对线。
夏鱼倒是乐得其所。
谭千觅在去通道之前把依依体内的“人类意识”
移出去瞭,但适配的身躯到底不稳定,依依常常生病,她正需要钱,恰好言律是个冤大头。
堵这小崽子的路嘛,好说。
总而言之。
花瞭五六年,谭千觅才感觉积攒在自己体内的“轻”
散去。
——生命难以承受之轻。
而人类则花瞭十年,将属于他们的、承受瞭“重”
的世界缝补好。
——生命难以承受之重。
2034年3月,谭千觅开瞭一傢诊所,她早几年就彻底脱离瞭谢锦等人的职业。
术业有专攻,人才辈出不差她一个,她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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