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前倾,手肘放在膝盖上,正脸看向我。
我一边无奈于他怎么什么都能扯到自己身上,一边朝他脸颊轻拍道,明知故问。
他当即笑瞭,又直接抱紧我,甚至扬言说要一直一直抱著我,不想松手。
那天摩天轮转瞭三圈才彻底停下。
太阳在第二圈快过半时终于睁眼般显现。
我看著从半空的地平线上渐起的太阳一点点成形。
整个过程不过两三分钟。
却美好到足以忽略一切。
日出都看完瞭,不下山?出瞭游乐场,曾砚与问我。
爬山不爬到山顶,算什么爬山。
我坚持道。
接著朝上山的方向走去。
还没走几步,他追瞭上来,开口道,柏儿,你是不是忘瞭什么东西?
什么?我四下打量起来。
我。
他说著已经牵起我的手,举起来,摇瞭摇。
幼稚。
我当时差点没笑出声,但还是和他一道往上走著。
终于到山顶后,雾还未散尽,偏又和云打成一片,飘荡在山间。
远处的层层山脉在云与雾的遮掩下若隐若现。
再远处便隻看得到浅蓝色的天空。
而头顶的太阳炙热又耀眼。
曾经,现在,将来,依旧。
尾声:陈柏罔(Ⅲ)
曾砚与,他……
我大概是……
忘不瞭瞭。
你知道一万年是多久吗。
一万年就是,当有个人跟你说,他想当正常人,然后离开瞭你,从那一天之后开始的每一天,就是一万年。
这是我和他当初一起看过的某部电影台词。
整部电影,我隻记住瞭这段台词。
最初听到的那刻,我隻觉得原来忘记一个深爱过的人这么难,难到数万年都不足以忘记。
后来他离开瞭。
我确实始终忘不掉,但也不可能每时每刻都记得。
隻是每当想起来的时候,记忆带给我的情绪波动逐次递增。
时间越来越模糊,经历却越来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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